小夥計記下了寧木子交代給他的話,又施了一禮,這才小跑著回到了成衣鋪。
很快的,寧木子就知道女管事口中的吳掌櫃是何許人也了。
城東和城北是京城中兩處熱鬧的地方,也是生意最好的地方,而寧家地皮上開的那間茶館,寧木子曾經也來過幾次。
與前幾次到這兒來的經曆不同的是,寧木子從原先的客人,變成了如今的主人。
茶館是個雅靜的地方,就連大廳內三兩細細交談的客人也頗為有禮,說話的聲音絕不影響到周遭座位的其他客人。
廳內隻有兩個下人在一樓打點,餘下來一個賬房,還有一個正撐著腦袋在桌邊小憩的中年男人,不出意外的話,這人應該就是吳掌櫃了。
寧木子早就將自己今日要來這裏看鋪子的消息傳過來了,為的就是讓店裏的掌櫃們提前騰出來時間。
結果這吳掌櫃確實也騰出來時間來,可以騰出來的時間卻被他給用來睡大覺?
寧木子將他這種表現視作是對自己的下馬威,在廳中撿了個幹淨的桌子坐下,這才朝海棠使了個眼色。
後者立刻到櫃台上去問,寧木子在角落裏坐著,就見海棠像是與別人爭執了起來。
就在爭執的過程中,那吳掌櫃才被這鬧聲驚動醒了過來,甫一睜眼朝皺眉看向海棠,“這位姑娘,您這是怎麼了?”
海棠冷他一眼,對這個故意讓他們幹等的人自然沒多大的耐心,不耐煩的催促道,“我們夫人來了,要見你,已經等了有一會兒了!”
“你們夫人?”
吳掌櫃眯眼邊海棠指著的方向看過去,正好就看見也在同時看向他的寧木子。
眼睛一眯,吳掌櫃又收回了目光,整了整袖擺,不甚在意的反問,“你們家夫人要喝茶該請下人伺候,我們這兒沒有掌櫃伺候客人的規矩。”
“不過我們今天也不是來喝茶的。”
寧木子笑著走到前頭來,展開自己手上的地契給他看,“這茶館的地契,現在已經是我的了。今日我過來,便是和吳掌櫃的見麵認識認識,以後行起事來也算方便。”
吳掌櫃笑是笑著的,可明眼人都能看出他興趣不高的樣子,草草應付寧木子,“這地契現在雖然已是您的了。可是夫人,我當初與你們家簽訂了十年的租賃文書!如今才剛過了兩天,怎麼你們家這麼快就變卦了?”
吳掌櫃說話間就拿出了那張他同寧老三簽署的租賃文書,而上麵的時間,正是兩天前,寧老三事情剛剛敗露那天,看來這文書是寧老三緊趕著簽的,為的就是趕緊再撈一筆。
因為事情緊急,所以十年的租賃合約,租出去的價格也是極低的。寧木子沒想到,寧老三居然會用這個法子來設法惡心她!
可惜合約簽都已經簽好了,為了他們寧家的名聲,寧木子也隻好硬著頭皮認下了。
“這合約雖然是吳掌櫃和我三叔簽的,如今這地契已然易主,但我們寧家向來重承諾。這合約,依舊有效!”
吳掌櫃一點兒也不覺得意外,對寧木子的這幅決定,甚至連感謝的意思也沒有,“夫人,這合約原就是你三叔同我簽的。不管地契是否易主,我這手印兒也按了,錢也花了,未來十年自然就該歸我!”
寧木子心裏被寧老三這通操作惡心壞了,還是得忍著惡心的感覺,耐心同吳掌櫃道,“是是是,您說的有禮,方才是我失言了。我在這裏,同您道聲歉。”
寧木子畢竟是將軍夫人,吳掌櫃也不好過多刁難她,又說了幾句場麵話,這才結束了話題。
這回這次收租可真是夠惡心人的,怪不得方才那女管事遣人囑咐她要小心吳掌櫃。
寧木子在心裏碎碎念,等她出了茶館的門,就見海棠一臉憋屈,氣的整張臉都漲紅了。
“你這丫頭,我都想開了,你怎麼還氣成這樣?”
瞧見海棠一張肉嘟嘟的小臉鼓起來,寧木子簡直想好奇的伸手戳戳,不過還是硬生生的忍住了。
“小姐!”
海棠氣的使勁兒跺了下腳,拉著寧木子到一邊去,“那吳掌櫃,是寧三夫人的遠方親戚,他們這是合起夥來坑害您呢!”
“還有此事?”
寧木子心中這才泛起了嘀咕,怪不得那吳掌櫃同寧老三簽合約那麼快,幾乎隻在一晚上就完成了,原來是他們一家人早就串通好了!
見寧木子氣成這樣,海棠又有些後悔自己方才的多嘴,不由道,“夫人,咱們就這樣放過他們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