獵戶家有原本有一間房是專門放獵物的,現在又多收拾了一間出來,用來盛放獵回來的活物。
因為有寧皓的交代在先,所以這間房中關的都是些纖弱可愛的小動物,為的便是討的京城中夫人小姐們的歡心。
這些活物自然都被籠子給關起來了,裏頭裝的大概都是些野兔野貓之類的,不過這野外生長的,到底是與家養的有所不同,似乎天生就是一幅凶相。
寧木子和寧皓但凡靠的稍微近點兒,兩人便都能感受到從這些動物身上散發出來的敵對情緒。
寧皓不由猶豫道,“這些動物放到店裏,那些夫人小姐會喜歡嗎?”
寧木子卻很是確定,蹲下來安撫了一隻受驚的野兔,抽空同付延銘道,“寵物之類的,隻要捯飭的好看便能成。更重要的,是要找到能馴養它們的人。”
後頭的獵戶聽了,言語間充滿猶豫,“那,夫人,少爺,依你們二位來看,這籠子裏的動物成不成呢?”
“我覺得可行。”寧木子從懷中取出一些銀兩,交到那獵戶手上,“煩請你再多幫我們聯係幾家獵戶,狩獵的標準全按這些來。不過切記,萬不可將這些動物們給弄傷!”
獵戶收了銀子自然是喜氣洋洋,妥帖的將銀子在胸前的衣服裏藏好,歡天喜地的笑道,“既然夫人都給了銀子,那這事兒咱們就這麼定了!我一定用心去找,絕不辜負夫人和寧少爺的期望!”
寧木子淡淡“嗯”了一聲,滿意的點了點頭。
獵戶便又帶著他們到了另一間房,裏頭掛著的都是獵戶打獵回來的,還沒來得及賣出去的戰利品。
獵戶獻寶一樣的推銷,“寧少爺,還有這位夫人,這些都是我辛苦從山上獵回來,且細心處理好的肉食。這裏頭各式各樣的幾乎都有,有些便是在市集上買起來也不方便。二位若是喜歡,便可挑一些帶回去!”
“這怎麼好意思?”
寧木子粗略看了一眼,覷見牆上掛著的都是生肉,竟然有些頭皮發麻,忙回頭朝那獵戶笑道,“您弄這些都是賣錢的,我們怎麼好白拿呢?”
“夫人,您就甭客氣了!”
那獵戶一點兒也不見外,感激道,“我這平日裏上山打獵,賣不完的獵物都得自己留著吃,吃不完就隻能浪費。那菜市場的肉販子又奸又滑,我這每日在他手底下的日子也不好過。現在你們來找我獵這些無害的動物,又定期來采買,實在是給了我一份可靠的保障呢!”
“哦?”
寧木子不由好奇道,“這市場上賣不完,為何不直接賣到酒樓呢?酒樓的出價,肯定要比菜市場來的高吧?”
當初他們在盧家村的時候,付延銘也就是這麼做的。他們也正是靠著這些賣肉來的銀子,才一步步壯大。
那獵戶卻是立刻滿臉苦澀,一個勁兒的搖頭歎息,“夫人,您這可就有所不知了。這酒樓都有固定的供肉渠道,從不接受我們這些來曆不明的肉類,眼下就隻有賣給市場上的肉販子這一條渠道!”
寧皓聽罷便半挑著眉毛,要笑不笑的看著寧木子,眼中還帶著深意。寧木子便立刻明白過來,這一切怕是都與二十多年酒樓中的那場意外有關。
從此之後,酒樓嚴格戒嚴所有的供貨的渠道,為的就是不再出現上次那樣的差錯。當年寧老三的一個貪念,無形之中竟然陷害了這麼多人!
寧皓什麼也不懂,便指了個隨身跟著他的小廝,“你,進去挑一些肉食出來!”
寧木子見這裏頭肉食還算新鮮,確實有不少也是罕見的,便也叫了個暗衛進去挑上一些。
他們挑肉的當口,那獵戶的婆娘就從外頭進來了,身上還沾著熱乎乎的飯菜香味兒,熱情招待道,“少爺,夫人,飯已經做好了,快些請你們二位坐下品嚐吧!”
“粗野婦人做不出什麼好菜,還望二位貴客莫要嫌棄!”
獵戶說話間替兩人盛了兩碗雞湯,抬頭給兩人遞過去。
做飯的手藝雖然不高,可是勝在用材新鮮,分量足。裏頭又放了些山上采來的山菌,無形中便又替雞湯提了鮮味兒。
自從進京以來吃的都是精致的吃食,這樣尋常的農家小菜,對於寧木子來說已是稀罕。她在這兒待得越久,便越有當初陪付延銘在盧家村住著的感覺,一時間竟有些懷念。
原本隻是盛情難卻留下來吃飯的,到最後寧木子竟然吃的暢快起來。也許是有當初的那些回憶加持,寧木子竟然覺得這簡陋的飯菜也變得美味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