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獻醜倒是不至於,誰還沒個傷心的時候呢?”
寧木子倒是不介意芸娘此刻哭成這樣,隻是憂心道,“芸娘,你若是真有什麼傷心事,隻管說給我聽聽。要是能幫上忙的,我也會盡力去幫,隻希望你能好轉起來。”
若是芸娘一直這樣哭哭啼啼,不僅是夜裏聽見的人瘮得慌,她白日照顧慕慕的時候恐怕也不能盡心。
芸娘畢竟是個沒有主見的年輕婦人,聽寧木子說會幫她,立刻便敞開了心扉,將心中的苦水一股腦都倒了出來,“夫人,您有所不知。奴婢原本也生有一個兒子,隻比小少爺大上一些,才剛剛斷奶的年紀。因著奴婢常年在外頭當奶娘,久不歸家,前些日子奴婢回家的時候,才得知我那兒子因為發熱,去了......”
說完這些,芸娘剛擦完的眼淚又一股腦的全掉了出來,臉上掛滿了淚水好不可憐。
寧木子聽罷也不由唏噓,“竟有此事,想來,是因為病勢嚴重,或許還有醫治不及時的緣故吧?”
按理說,一般的發燒不會致人死亡,嚴重一些的大約是會損傷大腦。怎麼芸娘兒子的病情如此嚴重,況且家中竟無人知曉?
這事兒根本就經不起推敲,細細想來全是疑點。
寧木子好奇道,“那你相公,還有家中的其他人,難道就沒發現嗎?”
提起這個,芸娘更顯難過。
她哽咽了半天,這才斷斷續續的道,“我那相公,整日跟妾室鬼混。孩子生病還是我留下照顧孩子的妹妹知道的,等她將孩子抱到醫館,在門口的時候就已經咽氣了!”
“這是發熱之後,沒過多久就暴斃了?莫非你妹妹沒有及時發現,這才錯失了救治的良機?”
“不,這不可能!”芸娘斬釘截鐵的否認道,“我妹妹一直寸步不離的守著孩子,發現之後便立刻將他送到了醫館!”
“這可就怪了。”
寧木子不由搖了搖頭,“按理說,這發燒不會這樣來勢洶洶,也不一定能造成這樣大的危害。”
對麵的芸娘聽到寧木子的分析,這會兒這止住了眼淚,忘了哭泣,專心的聽寧木子說話。
“芸娘。”寧木子認真看向她,“這事情恐怕另有蹊蹺,我建議你,好好調查一下你們家的人。你兒子的死,說不定另有隱情,我準你幾天假,你回去好好查個水落石出。若是有需要幫助的,隻管來府上找我!”
兒子原本就是芸娘的一切,兒子死了,芸娘便覺得天都塌了一半。如今寧木子對她兒子的死提出重重質疑,若是她兒子當真是被人給害死的,那芸娘定要查出個水落石出。
“夫人,謝謝您!”
芸娘即刻便俯下去,結結實實的替寧木子行了禮。袖擺擦了擦臉上的淚水,芸娘又重新振作起來,“奴婢這就回家查個水落石出!夫人,這些天,恐怕就沒法照顧小少爺了......”
說完這些,芸娘便猶豫的看向寧木子。她跟慕慕相處的久了,雖然沒有血緣,可也算是積累了一定的感情。
想到自己走後,寧木子奶水又不充足,慕慕恐怕要過上忍饑挨餓的日子,芸娘便有些不忍心。
“小少爺你就不用擔心了。”寧木子給了她一個安心的眼神,“這府上丫鬟下人眾多,多照顧他一個,自然也不會有什麼問題。”
“哎!”
芸娘這才放心的點了點頭,迫不及待的收拾東西準備回去。
寧木子看著她往外走的身影,這才察覺芸娘這段日子竟然瘦了一圈,顯然是為了兒子的事勞心費神,傷了身體。
左右看看站在自己兩邊,對芸娘的遭遇萬分同情的海棠和翠兒,寧木子苦口婆心的教誨她們,“你們倆可要擦亮眼睛,往後若是要嫁人,可千萬別跟這芸娘一年,找了那麼個不靠譜的人。”
海棠倒是,隻是尷尬的咳嗽了幾聲陪著笑。翠兒卻是跺了跺腳,羞紅的臉上滿是嬌嗔,“夫人,您說什麼呢!奴婢願意一輩子服侍夫人,隻要夫人不嫌棄奴婢,不趕奴婢走!”
海棠見狀也忙表忠心,“小姐,海棠也願意一輩子追隨您!”
“你們兩個,說的這是什麼傻話?”
寧木子屈起手指,在這兩人頭頂一人敲了一下,“你們倆,日後自然是要嫁人生子,過上尋常女人的日子。我可不想留兩個大姑娘在身邊一輩子!若是你們有喜歡的人了,可以先告訴我一聲,我來為你們兩個把把關。”
雖然寧木子自己的戀愛經驗也不多,不過總要比這兩個涉世未深的小丫頭強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