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五皇子殿下......”
“別動!”
一把匕首橫在寧木子脖子中間,她氣息才剛喘勻,接連便受此厄運。
五皇子眯著一雙狹長的眼,匕首反射出森森寒光,唇角的笑容也顯得詭異起來,“將軍夫人,怎會忽然出現在我這帳篷裏?若是被有心人聽見,免不了要說什麼閑話了。”
寧木子連忙陪著笑,急中生智找了個借口,“恕我冒昧。方才出來四處走走,不曾想竟迷失了道路,這才冒昧進來問路,不想誤入了殿下的營帳,這才打擾了您......”
“對了!”寧木子見五皇子的表情略有放鬆,便又趕緊補充道,“殿下,方才我在外麵喊了幾聲無人應,是聽到裏頭有聲響,這才鬥膽進來的。”
五皇子嘴角揚起的弧度便又放下了,不過手中的匕首卻又往前送了幾寸,利刃幾乎貼上了寧木子的脖頸,“夫人的話可是真的?”
寧木子害怕的閉上了眼,豁出去道,“自然是真的。殿下就算給我十個膽子,我也不敢欺騙您啊。”
頸間的壓力徒然一輕,五皇子壓在她肩胛處的那條手臂也撤開了,寧木子這才緩慢的睜開了眼。
五皇子正怡然自得地坐在床上,但見他手中執了塊兒白色軟布,正在慢悠悠的擦拭著匕首。
因為是垂眸,寧木子看不見他眼中神色,艱難的吞咽了幾口唾沫,緩慢開口道,“方才打擾了殿下,我這就趕緊走了!”
坐在床邊的五皇子像是沒聽見一般,仍然在悠閑的擦拭著匕首。寧木子便將他的沉默當成了默認,決定自行離開帳篷。
盡量放輕自己的腳步聲,寧木子轉過身子沒走兩步,後頭便傳來五皇子的嗬斥,“站住!”
寧木子被這聲驚得全身一抖,無奈還得陪著笑轉過身子,“殿下還有什麼吩咐?”
五皇子終於將手中匕首收入腰間,抬起那雙狹長的眼,視線一寸一寸的在寧木子臉上挪過,“我記得夫人方才說過,進來是為了問路。如今路還沒問呢,怎麼就要回去?還是說,夫人方才一直在騙我?”
說到最後的時候,五皇子唇間笑容徒然轉冷,嚇得寧木子頭皮發緊,趕緊道,“不敢欺騙殿下!隻是問路這種小事,怎可勞駕殿下的大駕呢?我還是出去自己碰碰運氣好了。”
“夫人這是信不過我?”五皇子的語氣加重了一些,就連表情也變得格外的冷。
“不敢,自然不敢!”寧木子憶起方才匕首貼在脖頸上的冷然,趕緊辯解,“自然是信得過五殿下的,隻是......”
“那便好。”五皇子不等她說完就進行了打斷,主動站了起來,朝寧木子做出請的姿勢,“既然夫人來都來了,不妨先在我這帳中喝口熱茶壓壓驚,等喝完了茶,由我替夫人指明了路,夫人再回去不是更加方便?”
方才拒絕五皇子的後果已經讓寧木子有了先見之明,這回她隻能乖乖應下,“五殿下大恩大德,那就隻能恭敬不如從命了。”
帳中茶水自然不必五皇子親自泡,他合掌一拍,外頭立刻便進來了個太監,穿著的是宮中同一的服製,看來皇後為諸人安排伺候的下人,即使是五皇子也沒有拒絕的權利。
太監進了帳中格外溫順,低眉順眼的垂手立在一旁,連五皇子和寧木子的正臉都不敢看,“五殿下有何吩咐?”
五皇子伸手一指,“你去,泡一壺上好的雲頂雪芽上來。若是泡不好的話,小心你的腦袋。”
即使以性命相要挾,太監還是不卑不亢的樣子,鎮定道,“回五殿下,營中沒有雲頂雪芽,隻有禦前龍井,您看要不要換一下?”
五皇子冷哼一聲,麵容倒沒幾分更改,不屑道,“那就上壺白水來,不必泡茶!”
寧木子還是頭一次見到用白水來招待客人的,雖然她此刻更像是被五皇子監視的敵人,抑製不住的抽了抽嘴角。
小太監還沒來得及應下,五皇子倒顯得很為難的看向寧木子,“夫人不會嫌棄我這兒招待不周吧?”
寧木子隻好又堆滿了笑,連聲道,“不嫌棄、不嫌棄。茶水喝多了容易肝火旺盛,倒不如白水天然又解渴!”
五皇子嘴角這才綻放一抹釋然的笑容,麵對小太監時卻還是一臉的陰森可怖,“還愣著做什麼,沒聽見夫人說的話嗎?!”
“是,奴才這就去!”
等到帳中唯一的太監也出去準備茶水,就剩下寧木子和五皇子並排坐在帳中。一想到如今的場景,寧木子就覺得頭暈眼花的,完全想不到事情如何變成了這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