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
太醫們互相對視一眼,這種天大的事,他們誰都下不了決斷。
一頭是皇上的命,另一頭又是大將軍以命擔保,兩頭他們都得罪不得。老太醫隻好向三皇子求助,“三殿下,您說,這事兒該怎麼辦?”
三皇子此刻的臉也是陰著的,他快走兩步立到寧木子麵前,居高臨下的看她,目光泛著冷意,“夫人,可否借一步說話?”
寧木子下意識就看了眼付延銘,他人雖然跪著,上半身卻筆直的挺著,雙目直視前方,半點兒也不斜視。
收回目光,寧木子穩了心神,略微抬高了聲量,“三殿下有事就直說吧,若是與聖上的病情有關,那也沒什麼好隱瞞!可以請在場諸位,一並聽了去!”
“好,說的好!”
三皇子簡直要被她給氣笑了,抖了抖手指,目光凶狠的瞪著她,“你能保證你這兒法子是萬無一失的?你自己不想活了,倒也不必拉著別人陪你一並送死!”
這個別人,自然指的就是付延銘。付延銘不僅是三皇子自幼長大的夥伴,更是支撐他的最有力一派,付延銘如果倒了,三皇子同五皇子競爭的資本便少了一半。
“殿下。”寧木子無畏的迎上三皇子的眼睛,坦然道,“付延銘是我的丈夫,我們倆還有個剛過周歲的兒子。我也是個惜命的人,不可能賠上我們一家三口的性命,去做一件沒有意義的事。”
“因為如今在病榻上躺著的是當今聖上,關係著國家社稷的安危,而我又有萬全之策,怎能不竭力以付?”
“好,記住你說的話!”
三皇子幽深的眸子直望進寧木子眼底,他猛的轉身,朝眾人道,“就依付夫人說的辦!”
“殿下!”
“三哥!”
周圍同時響起了幾道不同聲音的叫喚,三皇子緊閉的雙眼猛的睜開,擲地有聲,“如果付將軍的命不夠,那就再堵上我的這條!”
這次的震驚來的要比上次的還要劇烈,兩條人命壓在寧木子的肩上,她這是何德何能啊……
“三殿下……”寧木子不爭氣的又湧起了眼淚,眼眶濕潤。
“好好治!”三皇子語重心長地拍了拍寧木子的肩膀,這聲叮囑似有千斤重。
“三殿下放心,就是為了我們一家,也要好好醫治聖上!”寧木子堅定地點頭。
有三皇子也願意豁出性命擔保,這群太醫自然也不敢說什麼。剩下的那些不成體統的皇子,提出的異議自然也被輕易壓下去了。
五皇子卻負手走來,臉上掛著一抹陰冷的笑,幾步停在了付延銘的麵前,招手換來侍衛,伸手指向付延銘,“把他給我綁了!”
五皇子叫來的侍衛也是付延銘的手下,京中大軍沒有人不知付延銘的名聲,更多的人甚至將他當做了自己的信仰。
如今五皇子的命令是要綁付延銘,進來的這兩名侍衛自然就猶豫起來,遲疑的看向五皇子,“殿下,這……”
“怎麼?你們兩個,難道是要造反不成?”五皇子挑起了半邊眉毛,一雙陰鷙的眼細長的眯在一起,嘴角的冷笑讓人不寒而栗。
“不敢,不敢……”
這兩名侍衛將頭搖成了撥浪鼓,手忙腳亂的準備將付延銘給綁起來。
寧木子見狀趕緊攔著,“住手!你們要幹什麼?”
這兩名侍衛本來也不是真心想綁付延銘的,這會兒被人一攔,自然就有理由停下。
三皇子的臉上已是明顯的不悅,從來柔和的一張臉此刻也冷了下來,“五弟,你這是做什麼?”
“三哥。”五皇子唇邊的笑容深了一些,無辜的回道,“剛剛不是都說好了嗎?付將軍以性命相抵,放夫人進去給父皇診治。我現在先將付將軍給壓起來,這樣一會兒出了什麼狀況,也好有人問責呀?”
三皇子臉上未見絲毫緩和,甚至還冷笑起來,“我也說了要拿性命相抵,不如五弟將我一起綁了?”
“那自然不敢!”
五皇子趕緊搖頭,故作緊張道,“三哥是三哥,怎能能跟他比呢?我自然是不敢動三哥的,不過付將軍,今日非綁不可!”
“你休想!”三皇子的態度也很強硬,“今日有我在場,誰都不準動他!”
“殿下。”
付延銘這便從地上站起來,朝三皇子搖頭,“殿下,要言而有信。我既然已經向大家承諾了,自然也要做到。”
“付將軍……”
三皇子存心要勸付延銘,後者卻將腦袋扭到了一邊,甚至還朝那兩名侍衛張開了手臂,“綁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