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老太爺半抬起眼睛朝並肩坐著的兩人投去一眼,很快便收回了目光,開心道,“你們來的正好,說來咱們寧家也有一段沒辦過這樣的喜事了。”
旁支嫁女兒也是喜事,花轎是要從寧府的正門敲敲打打的抬出的,半個京城的百姓都會來圍觀。
說到這一點,寧老太爺就想起了當日付延銘和寧木子成婚的時候。可惜那時還沒能將寧木子認回族譜,否則的話,寧府今年這一年便有兩樁大喜事了!寧老太爺不由就歎了口氣。
寧木子還當他是在位寧秋子出嫁而歎氣難過,畢竟寧秋子是他親眼看著長大的孩子,一眨眼就離開了親人膝下,難保不會惦記。
“祖父莫要難過。秋子妹妹三日之後便能回來了,再說這女兒是咱們寧家的,哪裏有不回來的道理?”
被寧木子這麼胡亂一安慰,寧老太爺非但沒有高興的意思,反而又重重歎了口氣,眉宇間竟也平添了一抹猶豫,顯然是並不能為此開心。
寧木子隻好安慰道,“祖父,您怎麼了?”
大喜的日子這樣愁眉不展,尤其是還在原本高興的情況下,寧木子也算是摸不清楚這位喜怒無常的老太爺心裏的想法了。
寧老太爺卻像是真被煩心事給困住了,連跟寧木子多說兩句話的心情都沒了,開口催道,“你們這一路坐車過來,還是先到房裏休息一會兒去吧,旁的事也就別管。”
寧木子簡直莫名其妙,不過她的好奇心也沒有那麼重,謝絕了寧老太爺以後就走了。
不過剛走了兩步就又被身後的寧老太爺給叫住,寧木子剛一回身,就見寧老太爺臉上掛著笑,莫名的還有些討好的意思,“待會兒可別忘了,千萬去看看秋子那丫頭!”
自從上次與寧秋子將話說開了以後,寧木子雖然沒有完全與她和解,不過一會兒去看看倒也無妨,於是便應道,“祖父放心,我一會兒準保去看看!”
她話一說完,寧老太爺臉上的愁容就減退了三分,似乎很快就能轉陰為晴了。
寧木子不由覺得更加奇怪,忍不住聳聳肩,這才抱著慕慕與付延銘一道走了。
等回到了院子裏,老早就過來的海棠這才湊到寧木子身邊,朝她曖.昧的眨眨眼睛,一幅有話要說什麼樣子。
寧木子見院裏人多嘴雜的,不便再外頭多說,這便拉著海棠進了屋,甫一進來就將房門給反鎖住了。
“今日這是怎麼了,連你這丫頭都神神道道的!”寧木子屈指,毫不留情的在海棠腦門上彈了一下。
海棠便誇張的捂著額頭“哎呦,哎呦”,了起來,手擋在額頭前,眼睛順著手指叉開的縫,撞上寧木子似笑非笑的表情,海棠這才撅著嘴鬆開了手,“好嘛!小姐,奴婢可就全告訴您了!”
寧木子做出洗耳恭聽狀,海棠這才清了清嗓子道,“奴婢方才過來的早,就跟過去在府上做工的時候幾個相熟的丫鬟聊了幾句。聽說三小姐要嫁的這位少爺是個風.流胚,不止妻妾有了好幾房了,前些日子有個妾還被把出脈,說是她已有個兩個月的身孕了!”
海棠自幼便是在寧府長大的,自然也有不少是相熟友人。關於這些寧府本來也沒打算有所隱瞞,這才輕易就打聽到了。
這可就不得了了,寧秋子是明媒正娶娶回去的正室夫人,在正室夫人入門前就有妾室懷了孩子,這可是極不守規矩了。
婚禮前幾天聽到這樣的消息,恐怕好幾天都沒法兒不介懷了。
海棠頗為同情的說完這些,接著又狠狠唾罵了幾句負心人。等自己的心情先抒解夠了,才對寧木子說,“奴婢聽說老太爺一定要叫您和將軍回來,是為了給三小姐撐場麵的,免得姑爺家輕慢了三小姐。”
寧木子這才算是明白了過來。他們是怕日後寧秋子嫁過去受欺負,這才在她成親當日讓自己現身。兩人也不需多做什麼,隻要表現的稍微親昵一些,日後她們關係好的傳聞就會傳出去。這往後要是再想欺負寧秋子,怎麼也得掂量掂量自己的重量!
“原來是這樣。”寧木子這才恍然大悟空傳的點頭,“不過這倒也不算什麼難事,一會兒我親自去一趟就行了。”
不過這次沒成親呢,寧秋子那裏就鬧成了這樣。寧木子恐怕他們日後成親過日子了,往後還是一樣的不好過。
不過這種可就都是寧秋子自個兒的事兒了,得看寧秋子自己的造化和手段,她可管不了這麼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