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邊才剛又喝完了甜湯,外頭鄭林已經推開門進來了。見原先救回來的姑娘已經醒了,室中除了她全是女眷之後,鄭林便自覺選擇不再往裏走,隻站在門口叫了聲,“夫人。”
寧木子便自覺站了起來,問道,“怎麼了?”
鄭林狀似不經意的看了眼正坐在桌邊吃飯的陌生女子,緊接著回道,“外麵有人來了,您同我出去看看吧。”
寧木子還沒想通鄭林口中的有人來了到底是什麼意思,身後的姑娘已經站起來挺身而出,“那些人是找我的,我知道。帶我一起去吧。”
寧木子看她低垂的眉眼和憂鬱的側臉,便覺此事並不簡單。片刻的猶豫之後,寧木子開懷笑道,“雖說我是剛從外地過來的沒什麼當地朋友,不過也不至於就一定沒人找呀?我出去看看到底是怎麼回事,姑娘先留著繼續吃飯。”
寧木子心憂外麵的局勢,說完這些便果斷的跟著鄭林走到了外頭。還沒走到外頭的甲板上,便能聽到陣陣的吵鬧之聲,快走了幾步,這才終於明了。
付延銘正鎮定自若的站在一邊,臉上帶著輕蔑的不屑。
一名和鄭林同樣裝扮的暗衛正握著劍擋在付延銘麵前,而在他的對立麵,則站著個花枝招展的風塵女子,身後還跟著一排身著短打的打手。
那女子約莫年紀已經不小了,不過身材還未走樣太多,依然是韻味兒。隻需一個輕佻的眼神,便能迷倒大批的男人。
“怎麼了?”寧木子不覺就有些不愉快,穿過這些人徑直來到付延銘身邊。看看自己這邊隻有三個人的陣容,再看看對麵少說也有七八個人,“你們一下來這麼多人,這不是仗勢欺人,以多欺少嗎?”
那女人態度還算不錯,簡潔明了的說道,“既然夫人都知道了,那奴家也不多說廢話。今日夫人救回來的女子是我們的人,現在請夫人將人給交出來。”
“你們的人?你們的什麼人?”寧木子懂裝不懂,故意惹惱那女人,“什麼人不人的,我都不知道你在說什麼。下次請你組織好語言,再來向我展示你的語言表達能力!”
那女人原本態度還算溫順,被寧木子這麼一打斷,立刻便有了些惱怒的意思,“今日你們救得就是我們的人!人是從我們的船上掉出來的,所以自然得還給我們。”
寧木子不由冷笑兩聲,反問道,“既然是你的人,那你為何不在人掉在水中的第一時間,過來救呢?現在人救活了,你跑來說這個是你的人,真是可笑!”
不過對方顯然是有備而來的,寧木子就見她從懷中掏出一張賣身契,得意道,“這上頭白紙黑字寫的是她的名字,你怎麼說?人確實是我的,救不救也是我的事。不過別人想要占有我的東西,那可就不行了!”
寧木子早就想到了這樣的結果,見到白紙黑字的賣身契也並不意外。她正思索下一步的應對策略時,就聽那姑娘柔柔的聲音從旁邊傳來,“姐姐,你不要為難這位夫人了,我這就跟姐姐走。”
姐姐?寧木子看著對麵那女人臉上幾道明顯的皺紋,以及濃厚的脂粉,不由搓了搓胳膊,抖掉自己的一身雞皮疙瘩。
這個姐姐大概就是紅燈區裏的姑娘叫“媽媽”是一樣的效果,想也並不是什麼好詞。
“月牙,你出現的可是正好呢!不然這位夫人即便是看見了賣身契,也非得霸著人不肯鬆手呢!”對麵那女人惡狠狠的瞪了寧木子一眼,眼中滿是威脅。
不過寧木子並不在乎,視線輕飄飄的掃過那女人,最終落在了月牙身上,“月牙姑娘,你身子這麼弱,怎麼忽然出來了?”
月牙一張臉仍然不見血色,遮擋不住的憔悴,她連身體甚至也沒法站直。
寧木子想起方才給她準備的那些菜,定然是沒吃什麼就匆匆跑來了出來,歎一聲傻姑娘,她還能說什麼呢?
月牙倒是溫順的朝寧木子鞠了一躬,直起身來真誠道,“夫人,多謝你救了我。你待我很好,是我一直想的太多了,在這裏像你道歉。”
說完之後,月牙便又是一躬。
對麵的女人已經不耐的翻起了白眼,嘴裏不知在嘀嘀咕咕的說些什麼。
寧木子想起方才第一次見到月牙的時候,她整個人蜷縮在床上無能為力,卻又充滿戒備的樣子,倒是相繼了以前的自己。
對所有人都心存戒備,沒有值得依賴和相信的人。每天都像是混日子一樣,渾渾噩噩的度過一天又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