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然困得實在是睜不開眼了。
她感覺的出湛翊在替自己清理著身體。
雖然有些羞澀,但是體力透支的她隻能繼續迷迷糊糊地再次睡了過去。
湛翊看著她身上的青紫,不好意思的輕咳了一聲。
安然屬於那種一碰就會留下痕跡的體質,偏偏他又控製不住自己。
將一切做完之後,湛翊去衛生間衝了一個澡。
再次出來的時候,淺笑已經回來了。
湛翊怕吵到安然,輕輕地打開門,來到了病房外麵。
剛洗完澡的湛翊身上帶著一絲香皂的味道,特別的幹爽,就像是某個人一般。
淺笑的眸子微閃了一下,然後快速的收斂了情緒。
“湛首長,你要的東西。”
淺笑即便再軍營這麼多年,也可以吧自己當成女漢子,可是真要讓她當麵把女人的貼身的東西遞給湛翊,她多少還是有些不好意思的。
湛翊卻沒什麼感覺的接了過來,卻不著急進去。
他靠在牆壁上,掏出了煙,低聲問道:“介意麼?”
“恐怕然然會介意。”
淺笑微微一笑,說出的話頓時讓湛翊的手頓了一下。
香煙夾在手指間,卻最終沒有點燃。
那句“然然介意”讓湛翊壓製住了自己的煙癮。
一會還得回去抱著安然睡覺呢,這要是身上有煙味,估計她會受不了。
想了想,湛翊將香煙收了起來。
淺笑看到一向冷若冰霜的湛翊居然會為了安然壓製自己的煙癮,不覺得有些驚訝。不過驚訝過後,眸底卻劃過一絲苦澀。
“沒想到湛首長會為了然然變了這麼多。”
“這不是變。我的原則還是不變的,但是她是我的女人,在不影響原則的情況下,為什麼不多為她考慮一些?畢竟女人生來就是讓男人疼的。”
湛翊的話卻讓淺笑的笑容更苦澀了。
“是嗎?女人生來就是要被男人疼的?這句話湛首長你真該和你的好兄弟說說。當年他要是知道這些,或許我們早就開花結果了。”
淺笑的身子軟軟的靠在了牆壁上。
那冰冷的牆壁,好像是她現在冰冷的心。
湛翊的眸子微斂,很久很久都沒有說話。
他和淺笑兩個人,在病房門的一左一右站立著,就像是兩座門神一般。
湛翊無意間看了淺笑一眼,發現淺笑靠著牆的時候,左腳輕輕地抬起,腳跟碰著牆壁,腳尖輕點著地麵。
如果這個時候,淺笑手裏能夠夾上一根煙,就和他簡直是一模一樣了。
一個人愛另一個人,到底有多深?
才會讓自己的動作潛意識的變成了對方的?
然後慢慢的變成了和對方一樣的人。
“後悔過嗎?”
湛翊終於開口,隻不過聲音有些低沉。
淺笑楞了一下,有些不太明白湛翊的意思。
“首長,請你說明白一點。”
湛翊歎息了一聲,低聲問道:“為了他來參軍,後悔過嗎?”
淺笑的身子頓了一下,臉色有些蒼白。
她的眸子轉向別處。
外麵的夜色很黑,可是在醫院裏,燈光卻將外麵的夜色照的如同白晝。
或許她想掩藏自己的情緒,但是這麼多年的壓抑,這麼多年的堅持,或許真的到一個瓶頸了。
淺笑的聲音幽幽的,帶著一絲迷茫。
“首長,你說我是不是該找個男人談一場戀愛了?”
這句話問的湛翊的眉頭微微的皺起。
“不想等了?”
“我不知道。我就是覺得一切都好像是一場夢似的。有時候半夜醒來的時候,發現自己淚濕枕巾,可是我卻找不到哭的理由。那個人的樣子在我的記憶力越來越淡了,我好像都快記不清他長什麼樣子了。這樣的我,還能說依然愛著他麼?”
淺笑回頭,那水眸浮現出了一層水霧。
可是她卻隱忍著,笑的特別燦爛。
湛翊突然想到了安然。
安然有時候也是這樣的表情。
他一直覺得安然還小,此時看到淺笑這樣,湛翊突然明白,一個女人如果心裏受傷了,即便臉上笑的再燦爛,也無法讓她真正的開心起來了。
“對不起,淺笑。對不起!”
湛翊的心微微的抽疼著。
淺笑的眼淚突然落了下來。
或許是眼淚來的太過於倉促,讓她自己都覺得措手不及。
淺笑連忙轉過頭去,揚起了頭看著天花板,用手背將眼淚擦掉,卻依然眼眶被溫熱的液體漲的生疼生疼的。
“首長,不關你的事兒。”
淺笑還想笑著,可是卻怎麼都張不開嘴了。
那眼淚仿佛隱忍了太久太久,如今突然爆發出來,居然一發不可收拾了。
她的肩膀微微的顫抖著,哽咽的聲音也若隱若現。
在安靜的走廊上,愈發的讓人覺得心情難受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