廚房裏煙霧繚繞的。
展老爺子圍著圍裙在這裏忙活著。
看著這個頭發花白的老人為了他們的回來親自下廚，湛翊的眼底劃過一絲感激和柔情。
“都這麼大歲數了，也不怕被煙給熏著。什麼你做的飯就是香一樣，還不如張嫂做的呢。”
湛翊雙手環胸的靠在門邊，調侃著展老爺子。
展老爺子回頭瞪了他一眼，沒好氣的說：“你不稀罕吃，然然可喜歡著呢。一會你可千萬別喝一口。”
“你別求著我喝就成。”
湛翊的話剛說完，展老爺子直接拿起一旁的芹菜扔了過去。
“臭小子，回來就擠兌我。幫我摘菜。”
“這活兒不該是女人幹的嗎？你每次都支使我。幸虧我在部隊的時間長，要不然還不知道被你折磨成什麼樣子了呢。”
湛翊雖然這麼說著，但是還是挽起了袖子，將芹菜放在一旁摘了起來。
展老爺子見他那麼自然的動作，有些沒好氣的說：“怎麼？讓你陪我這個糟老頭子，委屈你了？”
“哪能呢。要不是你這個糟老頭子，我早就餓死了。”
湛翊想起這麼多年來展老爺子對自己的疼愛，一時間心裏很不是滋味。
因為父母的遺願，他義無反顧的進入了軍營，這麼多年來激昂這個疼他入骨的老人一個人扔在家裏。
這是他這輩子最無法原諒自己的事情。
可是當年，又是展老爺子送自己去的軍營。
他還記得展老爺子給自己的那朵大紅花是多麼的莊重神聖。
一直到多年後的今天，湛翊依然覺得，自己能有現在的成就，完全是展老爺子的功勞。
“老爺子，這些年沒能在你身邊盡孝，對不起。”
湛翊的聲音不大，但是卻帶著一絲鼻音。
展老爺子的手頓了一下，眼角微微的有些濕潤。
“你這臭小子，居然跑到我麵前煽情來了。說吧，是不是闖了什麼禍了？沒法收尾了？需要我這個糟老頭子替你收拾亂攤子了是不是？”
展老爺子說的輕鬆，但是心裏卻洶湧澎湃的。
這麼多年的孤寂，仿佛因為湛翊的一句話而煙消雲散了。
他們不是血親，卻勝似血親！
湛翊的手也頓了一下，然後“嗯”了一聲。
“嗯是什麼意思？”
展老爺子有些疑惑。
湛翊一直是個有話就說的人，今天是怎麼了？
湛翊卻笑著說：“沒什麼意思，就是闖禍了，沒法善後了，回來找您給我善後來了。”
“你這臭小子！”
展老爺子搖了搖頭。
在他的印象裏，湛翊是不會闖出太大的禍的，因為湛翊做什麼都心裏有數。
這也是展老爺子一直引以為豪的地方。
但是湛翊卻放下了芹菜，看著展老爺子說：“老爺子，這次我是真的闖禍了。”
那麼的嚴肅，那麼的沉著，卻讓展老爺子的心咯噔了一下。
“怎麼了？任務沒完成好？”
“不是。”
湛翊搖了搖頭。
“那是因為打了安明輝的事情？”
展老爺子的話讓湛翊微微一愣。
“您知道？”
“廢話，你都鬧得那麼大了，我又不是聾子瞎子，怎麼可能不知道？”
展老爺子瞥了他一眼，不過卻無所謂的說：“安明輝早就該揍了，打就打了，他還能把你怎麼著？你讓他衝著我來，我倒要看看他能把我兒子怎麼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