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晚,那個禽獸般的男人打傷了老管家和傭人,闖進沁月的臥室,竟妄想對有七個月身孕的沁月下手。
沁月在拚命的掙紮和抗拒中,肚子猛然撞在了桌角,血流了一地……
沒了,孩子沒了……
她拚命想守護的,她和阮忠齊的孩子,沒了……
不但沒了孩子,從此以後,沁月就連再擁有孩子的機會,也沒了。
為了救回她的命,她的子宮被切除,從此以後,再也沒有做母親的機會。
“後來,她廢了好大的力氣……才跟那個地痞無賴般的男人,離了婚……”
原來,所謂的父親命不久矣,急需用錢隻是對方的花樣。
實際上,那個男人就是個爛賭鬼。
餘家一批一批送往他老家的藥材,全被他轉手就賣了。
把那些錢拿去當賭資,很快又輸光了。
於是又打著餘家女婿的招牌,在外麵借高利的,輸了又借,借了又輸。
跟沁月結婚幾個月,就已經債台高築。
沁月為了跟那個無賴般的男人離婚,幾乎散盡了家財。
到最後,她連開河街上那最顯赫的洋房也住不起了。
她再也不是請得起傭人的千金小姐,遣散了管家傭人,沁月一個人搬了出來。
她沒有再結婚,就那樣過了一輩子。
故事於是講完,阮老爺子渾濁滄桑的眼裏,滿是心痛難抑。
他才剛做完手術,本來不該這樣悲痛……可是,誰也勸不了他……
他要講,全都要講出來。
一邊講一邊懺悔,好像不這樣做,就對不起沁月一樣。
“現在你們知道了嗎……爺爺當年也跟君禦一樣……以為自己可以給沁月全部……以為我可以給她安穩的家,給她未來……可最後……”
如果沒有那個意外懷上的孩子,沁月的人生可能會大不一樣,他跟沁月的人生可能都會不盡相同。
“爺爺,我跟萌萌的情況跟你們當年不一樣。”厲君禦墨眉深蹙,他認為阮老爺子是負罪感太強,才會胡思亂想。
“不一樣,怎麼不一樣?是,到現在……我和萌萌父親都同意你們在一起了……可你的父母呢?你的爺爺奶奶……他們知道了,同意了嗎?”
“我們……”
“我知道,你會說,你們已經拿了證……你們跟我和沁月不一樣,你們是夫妻。可現在,這樣的年頭……一張結婚證,還有什麼效力?”
老爺子抬眼看向厲君禦,目光前所未有的決絕、強硬。
“厲家是什麼樣的人家,你應該比我更清楚……厲老爺子想要一張結婚證作廢,一個電話說不定都能解決。君禦……別急,你如果真的愛萌萌,就別急著一下……”
“女孩子,是要用來珍惜的……”
阮老爺子的眼神變得空遠,他雖然看的是厲君禦,但目光卻好似看到了更遠的地方,看進了回憶裏。
“你愛她,就更要珍惜她……不要像爺爺一樣,害了一個女孩的一生……你愛她,就更應該有把握能等到今後。因為你們……還能擁有無數的以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