配合著這通新聞的播報,電視裏還出現了早些時候現場傳回來的救援畫麵。
許多穿著古裝,明顯是劇組工作人員的傷者被救援人員挖出來,送上救護車。
其中有一個身影,哪怕化成灰淩北也能一眼認出來。
“萌、萌萌小姐……那是萌萌小姐!”淩北早就不記得厲少的禁忌。
指著電視畫麵上那渾身是血,正被送上救護車的古裝少女激動大喊。
二少沒有撒謊,沒耍他們,萌萌小姐真的受傷了生死未卜。
萌萌小姐那張白皙精致的小臉上,全是血和土混雜的泥濘。
她身上穿的青色紗衣也滿是血漬,還有那無力垂落的小手,更是傷痕累累、血跡斑斑。
這樣可憐的萌萌小姐,淩北看了隻覺得痛心不已,他不相信大少爺還能無動於衷。
“大少爺,萌萌小姐受傷了,我們要不要去……去……”
淩北回頭,麵露悲憤,卻在下一刻變得一臉懵逼。
“誒,大少爺人呢?”
剛剛還坐在這的男人,早已不見蹤影。
……
市人民醫院,市人民醫院……
厲君禦隨手攔下一輛,停在航站樓前的車。
直接用手機轉給對方一百萬,就把那輛價值三十多萬的普通轎車買了過來。
他等不及讓淩北去安排,等不及等候已經折返的司機將車開回來接他。
在看清電視屏幕上少女血跡斑斑,渾身是傷的那一刹那,男人腦子裏固有的防線就全線崩潰。
他隻覺得心痛,心髒狠狠抽痛。
一種前所未有的陰冷,從腳下直衝後腦。
厲君禦驅車前往市人名醫院,一路狂飆,表情越發陰鷙寒涼的男人,越是接近醫院那握著方向盤的手就越是顫抖。
他不敢想,不敢去細想……如果失去萌萌,他會變成什麼樣子。
當目的地終於到達,當夾裹一身冷肅狼狽的男人踏進急救病房。
入眼滿是穿著古裝,或躺或坐,戲服上混雜著血跡和泥土的傷患在哀嚎痛呼。
護士們正在給這些傷者處理傷口,不遠處傳來醫生的高聲喊話,那邊是還在搶救的重傷人員。
“注意血壓——準備電擊——”
醫生們搶救的聲音,不時傳來。
而厲君禦在外麵看了一圈,都沒看見少女的身影,那徹骨的寒意已經逐漸從心髒流盡四肢百骸,快要將他的呼吸占據。
“小夥子,你找誰?”有個手上掛著繃帶,受傷不重,正坐門口的老演員發現了厲君禦。
男人側眸,英俊的臉上是一瞬間的倉惶。
“阮萌萌。”他聽到自己說,嗓音低沉沙啞。
那老演員聽到厲君禦的話,頓時歎氣,“唉,那個女孩啊……她太不容易了。她在那邊,你過去吧。”
說著,老演員就指了指大急救室旁緊挨著的小急救室。
一旁的小急救室,相比起這間大急救室的緊張忙碌,要顯得清淨許多。
當厲君禦走進去,他深邃漆黑的眸猛然緊縮。
這裏……沒有傷患,隻有三具被白布蒙著經搶救無效,宣布死亡的屍體。
他看到其中一具屍體,垂落在床沿的手。
那是一隻屬於年輕女孩的手,從青紗的衣袖中露出一截。
曾經白皙稚嫩,如今卻傷痕累累滿是血汙,就連指甲都已斷裂。
可想而知,在失去呼吸之間,這個女孩曾經在土壤掩埋下,多麼努力的想要挖出一條生路。
男人記得電視上播放的畫麵,他的萌萌就是這樣,穿著青色的紗衣,滿手傷痕。
再也承受不住……
心口頓痛,痛到不能呼吸,一股難以壓製的悲慟翻湧襲來。
撕心裂肺的絞痛,幾乎將厲君禦的心髒絞碎。
一口鮮血,噴湧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