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場的負責人勞倫斯雖然恨不得現在就立刻報警抓戰嘉兒,但鑒於戰嘉兒還在手術病房中生死未卜,而皮特那邊也需要有人安排後事,他隻能擱下幾句狠話,忍痛離開。
當所有人都離開後,剛才還擠滿人的手術病房外,頓時隻剩下戰陽、段秀慧、戰漠、阮萌萌、奇頓幾人。
作為旁觀者,阮萌萌冷冷的看著躲在戰陽身後,哭得淚眼漣漣似乎十分傷心的段秀慧。
她心裏明白,爸爸未必認同段秀慧的做法,但他們是夫妻,所以爸爸才會在關鍵時刻站出來護住段秀慧,替她解決麻煩。
阮萌萌的目光投向看起來傷心欲絕的段秀慧,或許,經過了剛才千夫所指的場麵段秀慧會明白戰嘉兒有今天,全是她這個做媽媽的教育失誤。
如果,她教會戰嘉兒體諒別人,不漠視生命、看輕他人,或許今天的悲劇就不會發生。
然而,阮萌萌還是太高看段秀慧,或者說……她還是太不了解這個女人了。
當沒了外人在場,剛才還躲在戰陽身後的段秀慧,卻抹了抹淚抱怨:“老公,你是什麼身份,怎麼能對這些普通人低頭……他們要告嘉兒,我還要告他們呢。
每年收了我們那麼多會費,卻連保護客人生命安全都做不到,反而還讓嘉兒受傷。那個皮特會死,都是因為他自己技藝不精,沒有將路易訓好。他如果早點將路易調教好,或者控製好路易,也不可能有這種慘劇發生。”
段秀慧的眼底依舊帶著淚光,還有淡淡的憂慮和悲傷。
但那抹憂慮、悲傷卻隻是留給她心愛女兒的,她心裏眼裏擔心的隻有戰嘉兒。
至於其他人,從來都高高在上的段秀慧根本不會放在眼底。
“媽,這次的事怪不了那位馴馬師,是嘉兒自己任性。”戰漠眸中隱隱有些厭惡,他不知怎麼的,過去聽習慣的話現在卻覺得刺耳。
戰漠下意識說:“如果嘉兒沒有擅自上馬……”
“戰漠,你以前不是這樣的,現在怎麼反過來幫著外人說話?”段秀慧眉目輕擰,用一種陌生的眼神看著兒子。
“那些普通人根本不能跟嘉兒相提並論,我們從小就告訴你,你和嘉兒是天之驕子,那些卑賤的人隻是腳底泥……”
“夠了,別說了——”段秀慧的話還未說完,身旁就傳來一聲低喝。
剛才還護著她的男人,此刻卻用布滿寒霜的深眸,冷冷的看著她。
“這件事就是嘉兒任性妄為、咎由自取,怪不得旁人。她也不想想,她自己有心髒病,做出這種事不止害了自己還連累公司,簡直愚蠢至極。”
戰陽過去覺得女兒天真純潔,哪怕不十分聰明,也嬌憨可愛。
更何況她身體有自己的血脈,所以戰陽願意捧在手心寵著。
可是現在,他越來越懷疑自己過去的眼光。
和萌萌比起來,嘉兒實在是……不配被稱為他戰陽的女兒。
除了外貌空靈純潔之外,嘉兒還剩什麼?
沒有天生神力,沒有聰明的頭腦,如果不是因為她胎裏帶毒生下來體弱多病,或許戰陽根本不會對她從小偏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