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將青, 守夜一晚去洗了把臉醒神的甲一和甲九剛回來就聽到了熟悉了腳步聲。
甲一甲九垂首斂目，眼底出現聞人間的朝服衣擺時，下跪行禮。
“殿下。”
“恩。”聞人間微微頷首, 腳步不停，繼續向外走。
二人跟上。
看著殿下一如既往前行無阻的背影，甲九悄悄瞥了一眼甲一。
兩人都是無父無母的孤兒, 自懂事時就暗衛訓練, 後來雙雙入了金龍衛, 多年的訓練和默契，僅靠眼神交流也能知對方所想所言。
-甲九：這殿下昨兒有和姑娘在一起嗎, 嘿嘿, 有共度春宵嗎？
-甲一：慎言，就算同處內院, 殿下恪守禮則，斷不能做出這種無媒苟合的事來。
-甲九：老大你想哪去了，一起說說話摸摸小手啥的，這也是樂事一樁, 你怎麼就想到無媒苟合了呢？
甲九滿目譴責。
甲一：“……”
-甲一：閉嘴。
甲九委委屈屈閉嘴, 說不過就凶人, 他心裏紮起了小人。
聞人間自然不知身後兩人的眼神官司, 他一路帶風走出小宅, 門前駿馬一起準備好, 他拉過韁繩長腿一跨翻身上馬。
甲一甲九也拉過了韁繩, 甲九正翻身上馬呢, 餘光忽然瞥見了聞人間的臉，當看清他臉上的具體情況時，他大驚之下手中韁繩鬆開, 人也跟著摔倒在地。
這種痛對他而言完全不在意，他跪在地上，“殿下，您的臉……”
甲一這才抬眼去看聞人間的臉。
看到的那瞬間，也倒吸了一口涼氣。
聞人間已將紅袍換下，朝服加身，黑冠束發，稀薄的晨光落在臉上讓他的輪廓更為深邃立體，整個人凜然似利劍出鞘，隻可惜現在寶劍有缺，美玉有瑕，隨著晨光越來越盛，他下顎的傷痕也清晰可見。
那是一個小巧的牙印。
剛巧落在下巴下顎處，上下包圓啃了一口。
牙印挺小巧，但能看出咬得挺用力，齒痕明顯不說，都紅腫了。
姑娘咬得唄？
所以昨晚兩人鬧得挺凶，是打起來了？但是打起來怎麼還咬臉上了？
在甲一心裏，殿下是最守禮之人，他打死也想不到昨晚兩人在裏麵啥事兒都做了，隻當又是吵架。
不過現在不是八卦的時候，他迅速道：“殿下您稍等，屬下這就去準備所用之物，很快就能遮掩住，不會耽誤回宮時辰。”
甲一精通易容之道，這點傷痕他能遮個幹幹淨淨，誰也看不出來。
“遮什麼？”
聞人將手中韁繩一緊，駿馬揚蹄。
甲一：“您臉上的傷啊？”
“孤臉上無傷。”
甲九：“牙、牙印。”
“說了，孤臉上無傷。”
聞人間馬鞭一揚，直接啟程。
殿下這是要帶著個牙印回宮去招搖過市？
甲一甲九震驚對視一眼，又紛紛上馬追趕。
兩人都是一頭霧水。
且不說太子臉上有傷外人如何震驚，就光說那個牙印，一看就知曉是女人啃的。
自己人知道這是姑娘啃的，外人不知呀。
以殿下對姑娘的珍視，這尚未成親就和外人親密接觸，名聲定然有損，殿下肯定不會說出姑娘來。
不會說出姑娘，又帶著牙印招搖過市。
殿下這是要幹什麼呀？
很快所有人都知道了這件事，唯一睡得正香的餘歡喜不知道這件事。
餘歡喜舒舒坦坦一覺睡到了天光大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