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他滿臉的指控, 餘歡喜縮了縮肩膀,弱弱道:“……什麼賣身錢?”
就算現在是我理虧,這個鍋我也是不背的。
她雖然心虛, 但清澈的桃花眼確實一片茫然,看起來乖巧惹人憐惜,竟是完全不記得她那天早上用過就丟神魔共憤令人發指的惡行。
聞人間默默看著她, 幽幽看著她, 長長久久地看著她, 覺得那會兒在門外情緒翻天覆地甚至想要毀天滅地的自己就是個憨批。
這個眼神實在過於複雜,完全不知道用什麼詞去形容它, 餘歡喜也很懵, 咽了咽口水,“什麼賣身錢啊?”
“你要給我定罪, 也得把罪名告訴我啊。”
他長舒一口氣,“清晨,別地睡,銀票, 推出門。”
最後語氣一沉, 咬牙蹦出兩字, “關門。”
繞過餘歡喜, 大刀闊斧地坐在床邊, 雙手交叉腹部, 抬眼, 微微一笑, “好、好、想。”
這笑太過滲人,想不起來就拉我去填河是嗎?
餘歡喜轉過身,麵對他, 極為乖巧老實地站著,同時根據他給的幾個提示詞,回想那天早上發生的事情。
那會兒她身心都得到了饜足,鬧騰了一夜,困意排山倒海湧來,最後的清洗就已經用光了她全部的力氣,幾乎是沾床就睡。
隻恍惚記得自己和他說過幾句話,還做了點什麼,但實在太過困倦,根本沒走心,醒來也不記得。
腦海閃過幾個模糊的畫麵,好像是把他攆出去了,還給了人銀票說,不白嫖?
她的眼睛一瞬間瞪得老大。
這不是做夢嗎?!
她恍惚記得好像是有這麼一會事兒,但實在記不清且模糊,就以為是做夢呢。
“我錯了。”
“我那會兒困懵了,真的不是有意的。”
“我以為我做夢呢。”
餘歡喜當即態度十分誠懇的認錯,垂頭耷腦,姿勢十分熟練。
“哦,做夢呢。”聞人間笑了笑,“原來我在你夢中都是要被攆走的,怎麼,我這種臭男人出現在你夢裏,玷汙了你純白的夢境是嗎?”
一股子陰陽怪氣迎麵撲來,理虧的餘歡喜生生受著。
她不吭聲,聞人間竟也沒有乘勝追擊,而是伸向手袖,不知在袖子裏掏什麼,慢吞吞的,徐緩緩,始終沒掏出來,性子有些急的餘歡喜恨不得幫他掏出來。
終於,月牙錦緞出現一角,餘歡喜眼睛眨也不眨地看著,越看越眼熟,當小雛菊鵝黃的花瓣剛被抽出來一點兒,“這不是我的錢袋小荷包嗎?我隻給了你銀票沒給你這個呀!”
當時睡醒後直接穿衣服走了,回家後才發現少了點東西,不過沒有繡名字,裏麵也沒銀票,就懶得回頭找了。
怎麼在他身上?
這個荷包是她拉在小宅子裏的。
“不是做夢嗎?”
低沉的聲音讓餘歡喜瞬間警醒,抬眼就看到了他似笑非笑的眸。
“原來你的夢境記得那麼清楚,這麼點小細節幾天後都不會忘。”
“不像我。”他笑了下,“起床洗漱後就幾乎不記得當時做的什麼夢了。”
他笑得很真誠,笑得很溫和。
“你的記憶比我好得多。”
餘歡喜的臉紅彤彤。
撒謊被拆穿。
他不凶,反而誇你,這越誇,臉就越紅。
主要若是平時提起這件事,就算自己當時做得確實不太地道,但這世道,臉皮厚才吃得開,不巧,自己臉皮就很厚。
他說任他說,我自巍然不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