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眼前這個眼睛都有些泛紅還自封綠鶴的憨批, 餘歡喜歎了一口氣,真的很想撬開他的腦子,看看裏麵到底裝的是什麼!
“她們為什麼不親近你。”
餘歡喜:“你都不做人事, 人憑什麼親近你啊?”
“最開始不知道你的真麵目,那些小姑娘的前赴後繼還可以原諒,到後麵, 那都多少年了, 多少前輩的血淚教訓, 她們所經曆的尷尬如果可以凝為實質的話,都夠再造一個後宮了。”
“在這樣的情況下, 還有人有膽子去親近你, 那都不是自命不凡了,那叫缺心眼。”
聞人間一頭霧水, “怎麼親近我就是缺心眼了?”
他是真的不明白。
看著他茫然中帶著絲絲委屈的小眼神,餘歡喜默了默,認真跟他掰扯,“我問你, 最初東宮那幾年, 是不是有很多人給你送過吃食?”
他點頭。
餘歡喜又問:“那你是怎麼做的?”
“我很忙, 也不餓。”聞人間絲毫不覺得自己做錯了, 而且他還覺得自己做得挺好, “我還為了她們的麵子留下了, 還要如何做?”
“是, 隻要留下了, 是否真入了你的口確實不重要。”
放在一旁或者賞給奴才都隨他的意,反正她們要的隻是太子‘收’下時的體麵而已。
但是———
“你賞給奴才就算了,沒人真要追究你這個。”想到這事餘歡喜就眼皮一抽, “你還點餐上了。”
“今天淮揚菜,明兒粵菜,後天還要魯菜。”
“我還奇了怪了,你這口味怎麼差得這麼遠,要不是你身形依舊,福壽那一黨小太監小宮女卻個個圓潤成球,還真不知道你居然這麼喪心病狂。”
是的,沒錯,聞人間這個狗男人,妃嬪精心準備的吃食,他賞人就賞人了,他還特意為手下的人點菜。
天知道,最初那幾年,為了爭奪給他送吃食的機會,除非他已經決定了要去誰宮裏用膳,隻要他是一個人,這為了去禦書房一次,妃嬪們‘打’了多少次架,還因為每次菜色不同‘養’活了一群禦膳房的大師傅,各個菜係雨露均沾,那段時間,禦膳房的見誰都樂,就連守門的荷包都鼓起來了。
結果呢?
結果全喂了福壽那群小太監!
尤其是為了殿下更喜好哪種菜色而打了幾年的那群人。
妃嬪們的尷尬可想而知,真的,恨不得挖個坑把自己埋了。
“這有什麼不好?”聞人間不覺得自己做錯了,“她們送吃食來,是為了讓我休息,是為了我的身體得到補充。”
“而我不需要休息,那些菜賞給奴才,他們心存感激,會更賣力為我做事,他們賣力了,我自然可以輕省些,也可以早點結束當日政務,入夜自然可以早點休息。”
“雖然道路不同,但最終目地是一致的。”
“休息個屁。”餘歡喜沒忍住爆了粗口,“人送東西過去,是為了進書房紅袖添香,是為了你儂我儂,你的身體好與不好,和她們有什麼關係?”
聞人間:“…………”
所以我就是個爭寵的工具唄,是身份,是將來那把龍椅,身體不重要。
見他還是一臉不讚同,餘歡喜覺得溫柔二字,今天注定跟自己無緣了。
她早就想吐槽了。
“你說人不親近你,還要怎麼親近?”
“妃嬪爭寵無非就是那幾樣,紅袖添香被你打死了,這想秀才藝的,好容易打聽到你當日的行程,這琴聲還沒撫過半曲呢,你嫌吵,人都沒見,直接讓太監打發了。”
良好的記憶力讓聞人間瞬間記起了餘歡喜說的是誰。
周嬪。
她那日彈的雪月調,是,沒彈錯,但一絲情感都無。
而且,大夏天的彈雪月調,她不覺得很不貼合嗎?
聞人間:“她琴技不夠出色還出來賣弄,怪我不夠入心?”
餘歡喜:“……”
重點是琴聲嗎?重點是人的精心裝扮。
“那俞妃呢?”餘歡喜又提起一人,“俞妃的舞藝一絕,驚鴻舞我都看得目不轉睛,你怎麼又不樂意了?”
聞人間木著一張臉。
“是,我承認她跳舞跳得挺好的。”
“但你是不是忘了,她那日在花園攔我,是冰天雪地的時候,一襲紅色舞衣,美則美矣,可她凍得一身皮肉烏青,跳的舞還不如薩滿蹦躂得有勁,我怎麼欣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