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瑩的聲音順著門縫鑽進來,同時也轉入許文康的耳朵裏,他不做理會,自顧在床上躺了下來。

揮手砸了桌子上的東西,許瑩進了房間,放肆的哭了出來。

彼時,許瑩站在花灑下,拿著浴球不停的搓著身體,皮膚都被她擦紅了,她也像是沒有知覺一樣,眼睛定定的盯著牆壁。

躺在床上,許瑩縮成一團,心中的那抹悲涼被無限的放大,在她的四肢百骸擴散開來,她像是沒有靈魂的木偶,睜著眼睛,看著漆黑的眼色,久久都不閉眼。

她什麼都沒有,真的什麼都沒有。

這一輩子,上天都沒恩賜過她什麼,除了這條命。

想要的東西,全都是她靠自己拚了命去爭取的,不是說努力都會有收獲嗎?那為什麼,她努力了這麼久,最後還是一無所有。

老天從來都沒對她仁慈過,從來都是這樣。

既然一開始她就什麼都沒有,那還有什麼好怕的。

宋一念,我得不到的,你憑什麼能得到,你已經得到夠多了,為什麼還要跟我搶?連一個祁牧深,你也要搶。

當年,你就應該死在國外,或者永遠都留在國外,為什麼還要回來搶了屬於我的東西?

這些都是你逼我的,你逼我的!

房間裏的燈突然亮了起來,許瑩翻身起床,來到梳妝台前坐下,從抽屜裏掏出一張照片,照片裏的人是熟睡中的宋一念。

許瑩拿出把尖刀,將照片放在桌麵上,眼睛凶狠,抬手用力的刺。

不過片刻,照片上的人就被她刺了個稀巴爛,看起來還很驚悚。

等照片不能再刺了,許瑩又掏出另一張來,重複剛才的動作,嘴角勾著詭異的笑,讓人看了不寒而栗。

——

後半夜,宋一念是被噩夢驚醒的,在摸到旁邊的男人後,她鬆了口氣。

伸手摸到燈並打開,宋一念坐了起來,正打算穿鞋下床,手腕就被祁牧深給握住了,“幹嘛?”

宋一念回頭看他,“上個廁所,你睡吧。”

祁牧深鬆了手,宋一念穿鞋進了浴室,上完廁所,她又洗了把臉,雖說是噩夢,但她也不記得夢到了什麼。

臉上的水,宋一念也沒擦幹淨,皺著眉出了洗手間,脫鞋後,躺到床上去。

見她臉上有水珠,祁牧深倒也沒說話,側身從床頭櫃上抽了幾張紙巾,直接動手幫她擦了。

宋一念突然抓住了祁牧深的手,看著他,狐疑的問道:“牧深,夢境是不是跟現實是相反的?”

“你夢到什麼了?”祁牧深問。

宋一念搖頭,“不知道,我記不起來,但這個夢不是好的。”

想到不久前,宋一念突然出的“意外”,估計是被影響了,祁牧深手掌在她背上輕拍,“別想太多,安心養胎最重要。”

“哦。”宋一念乖巧的應了一聲,她實際上也沒多想,就是知道上次那個所謂的大叔,竟然就是許瑩的父親,她覺得有點奇怪。

宋一念抱著祁牧深的腰身,閉上眼睛,繼續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