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姨公老家的家祖墳也是這樣,月光是白色的,亮得讓人心慌。”我低聲道。

江起雲微微頷首:“月光乃太陰之精,對修行很重要,但是這樣白的月光十分異常,大抵是房子了法器聚斂月華。”

“法器,就像那顆懸珠嗎?”那顆懸珠現在還在於歸手中當大彈珠玩呢——被江起雲搶來給女兒當玩具。

江起雲猜到我想什麼,微微側頭睨了我一眼:“你懂什麼……那顆懸珠是魔界靈物,月華滋養了不知多少年,於歸是女子,她拿著這東西,對她修行有益。”

於歸是女、女子??

我哭笑不得:“你少說了一個字吧?於歸還是女‘孩’子,這麼小的孩子修行——”

江起雲一點也不覺得好笑,他淡淡的說道:“我的孩子,難道不是從靈胎成型的時候,就開始修行了嗎?別用世間凡俗的眼光來看待神之子。”

“……是,但你也不應該明搶呀……”我想起衝默那氣急敗壞的樣子就想笑,原本以為江起雲是故意激怒衝默,才搶這顆珠子,沒想到是江起雲覺得這顆珠子對女子蘊養有益,才故意搶了過來。

“哼,就憑衝默這些魔界的城主,就算號稱魔君,與沒本事從本座手中討回東西,想要討回,讓殷肅白自己來說。”江起雲頗有些惡趣味。

想必這數千年來,魔界和冥府沒少幹仗,他才會這麼故意氣對方。

山腰那邊突然傳來女人的驚呼,打斷了我們的交談。

“……七爺不會有事吧?”我緊張的問。

“走。”江起雲攬著我,往前麵的樹林中追去。

這樹林裏亂石嶙峋,這樣的龍脈末梢因為天災人禍早已變了氣場,草木山石都顯得狂亂而枯槁。

人都是有一點靈性的,就算不懂風水的普通人,也會本能的分辨出什麼叫窮山惡水、什麼叫靈山秀水,這裏的氣脈改變後,連動物植物都變了,在黑夜中顯得更加凶險。

白無常的法身化為半透明,拖著長長的清影,仿佛在黑夜中揚起一幕白紗,很容易發現他的蹤跡。

此時他正虛虛的懸浮在一個山縫的洞門口,他前麵離山洞一步之遙,隔著一小塊石頭。

石頭後麵躲著一個女子,在白如霜雪的月光下,這塊石頭藏不住她。

她似乎受到了驚嚇,說話都破音了。

“……救救我,我、我不是壞人——”

誒?

我愣了愣,這女人在對誰說話?

我和江起雲根本沒有進入她的視線範圍,而且我在江起雲的身邊的結界中,普通人是看不到我們的呀?

她在向誰求救?

我看了看江起雲,他也有些奇怪,那女人麵前隻有虛虛懸浮著的白無常啊!

難不成這女人能看到白無常?

白無常唇角那一抹笑意漸漸消失,那雙鳳眼微微眯起,帶著一絲犀利的目光,居高臨下的看著這個女子。

我屏住氣息,本來想著對方如果是活人,那我出麵詢問情況比較好,但是眼前這景象……

那女子是在向白無常求救?

“我……我是被抓來的……這裏是什麼地方,您、您能帶我出去嗎?”女子帶著哭腔,躲在石頭後麵抱著頭。

她說話好有禮貌啊,這種情況下還用敬語,我立馬就軟了心腸想上去看看。

江起雲攔住我,凶巴巴的瞪了我一眼:“別亂動!”

“可是這是活人……”我小聲的說。

“她能看到白無常。”江起雲目光嚴肅的看過去,示意白無常自行處置。

白無常的壞笑又浮現在臉上,莫非他要嚇唬這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