勞累了一日,清淺回府倒頭就睡,一直到第二日雞鳴方醒。
瑞珠青鳶伺候她洗漱早膳後,粉黛帶著春成在簾子外給清淺磕頭請安。
“粉黛還不扶起你哥哥。”清淺隔簾笑道,“春成,如今你是錦衣衛的十夫長大人,可不能輕易給我一個閨閣女子下跪,若外人知道我可擔待不起。”
春成在外頭磕頭道:“李春成蒙姑娘恩典,今後隻聽姑娘調遣,外人怎麼看小的不在意,即算小的今後當了更大的官,小的也是姑娘的人,若有半分違背,讓小的不得好死。”
清淺笑道:“好了,快起來吧。”
粉黛抹了一把淚:“昨日姑娘向袁大人討要官職的時候,奴婢還以為替哪家的公子少爺討要的,萬萬沒有想到居然是給哥哥預備的,奴婢昨夜將好消息告訴了爹娘,爹娘當即就跪下來遙給姑娘磕頭,奴婢的哥哥本是蹲大牢的,姑娘救了他不說,又為他謀了官身,這種恩情堪為再世父母。”
“別抹淚了,稍後還要陪我去給母親請安呢。”清淺笑著囑咐春成,“去錦衣衛後好好辦差,為你自己爭口氣,也為我爭口氣。”
春成結結實實磕了一個頭,告辭出府。
清淺在銅鏡前帶著一對粉色垂花珠耳墜,粉黛跪下謝道:“姑娘的恩情,奴婢沒齒難忘,今後奴婢會多學著瑞姑姑和青鳶姐姐,幹活仔細些,少淘氣些,少說些話,報答姑娘的恩情。”
粉黛才剛滿十三歲,臉圓圓的帶著一臉稚氣。
清淺笑道:“你可千萬別少說話,少淘氣,往常是什麼樣子如今還是什麼樣子,咱們院子裏頭有瑞姑姑和青鳶兩個鋸了嘴的葫蘆還不夠嗎?”
眾人都笑了。
粉黛的淚眼中也帶著笑。
瑞姑姑拉起粉黛笑道:“淘氣歸淘氣,多嘴歸多嘴,但隻限於咱們院子裏頭,若是出去了還是得規規矩矩替姑娘掙麵子。”#@$&
青鳶也笑道:“隻要忠心為主,外頭淘氣些也不打緊。”
清淺瞧了一眼青鳶,並沒表態,前世的恨豈是一句話兩句話能彌補的,這一世自己留著青鳶,隻是權宜之計罷了。
若讓自己發現青鳶有半點不忠,清淺冷笑,前世今生一並奉還。
披上大毛的披風,清淺沿著長廊往母親的上房而去,粉黛和青鳶跟著伺候,風生冷生冷地刮得臉疼,這個冬日可真長。
剛到母親的屋子外頭,隻聽裏頭笑意盎然,居然還夾雜著男子的聲音。%&(&
粉黛疑惑道:“今日老爺沒有去校對書目?”
清淺搖了搖頭,裏頭男子的聲音並非父親的,再走近兩步隻聽裏頭那男子笑道:“今年寒冬,外頭冷得緊,不過日頭倒是足,嶽母不必悶在屋子裏頭,稍稍出去走走對病情或有益處。”
清淺嚇得一驚。
裏頭的人是袁彬!!!
他來做什麼?
黃鼠狼給雞拜年,沒安好心。
清淺想也不想,此人麵目可憎,先躲了再說。她輕輕對青鳶和粉黛做了一個噓的動作,提起裙踞退後三步,然後緩緩轉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