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間起了一場霧,清淺在窗前遙望亭台樓閣,覺得在煙水間的繚繞間一切都是不真實的,仿佛整個人也渾然融進其中不真實起來。一時癡癡,不覺寒氣入侵,第二日起床頭重腳輕,麵色赤紅。
瑞珠忙吩咐粉黛拿了帕子為她敷上,熱熱喝了一盞薑湯發汗,又囑咐小丫鬟熬了桂枝湯發散,清淺方覺得輕鬆些。
想到今日與袁彬的約定,清淺吩咐青鳶:“你去一趟鎮守使衙門,便說我今日有事,請袁大人自去將信交給郡馬。”
內心裏,清淺並不想讓袁彬知道她病了,因為她始終介懷前世自己生病,袁彬枕下的匕首和變了味的湯藥。
青鳶拿著信函出去,正巧叢飛燕過來給清淺請安。
見清淺病了,叢飛燕命人取了湯藥過來笑道:“我姨娘從我記事起就病著,伺候湯藥我最在行不過,我來伺候姐姐用藥。”
清淺不忍拂她的好意,坐起身子,水碧連忙接過粉黛的軟墊,親自給清淺墊上。
水碧笑道:“一個墊子恐不夠軟和,奴婢再去取一個過來。”
為清淺墊了墊子,清淺倚靠著和叢飛燕說話:“哥哥最近身子如何?可還癡癡瞧著書本不放?”
“聞少爺最近身子好了許多,奴婢變著法的讓大廚房做少爺愛吃的。”水碧快言快語笑道,“至於書本,少爺還是反著瞧,奴婢見少爺瞧的時間長了,總會想法子打岔,讓少爺起身活動。”
叢飛燕道:“是這樣。”
清淺笑道:“辛苦你了。”
叢飛燕接過粉黛遞過來的湯藥微笑道:“少爺雖然有些癡癡,但隻是喜歡安靜坐著出神,並不胡亂說胡話,也不動手動腳,我瞧著好好養養是能轉好的。”
清淺放心道:“這便好。”
叢飛燕端了湯藥用銀勺子喂清淺,清淺突然咳了咳,銀勺子裏的湯藥差點撒了出來。
水碧忙接過湯藥道:“姑娘毛手毛腳的,伺候聞姑娘可不比伺候姨娘,奴婢來吧。”
叢飛燕臉色有些發窘,湯藥碗已被水碧奪走。
水碧正要伺候清淺服藥,清淺淡淡一笑道:“水碧你是飛燕的丫鬟,安心服侍飛燕便是,其它主子有其他伺候的人。”
水碧紅了紅臉道:“姑娘說得是。”
粉黛奪過湯藥碗道:“聽到我們姑娘的吩咐了嗎?你伺候便是,我們姑娘我來伺候,少爺那裏也不用你多手多腳,當誰不知道你的心思呢!”
水碧含羞帶怒退下。
清淺瞧著她出挑的背影道:“飛燕妹妹,你也該約束約束丫鬟,哪能讓丫鬟踩在你頭上!這種事情有一便有二,成了慣例還了得。”
叢飛燕低頭擰著帕子道:“她是嫡母的遠親,我姨娘尚在叢府,若是逼得她緊了,她難免回去通報嫡母,最終受罪的是我的姨娘。”
各人有各人的苦衷。
清淺喝了湯藥,覺得輕鬆了許多。
青鳶從鎮守使府衙回來,進來道:“姑娘,奴婢將信送到了袁大人手中,隻說姑娘有事,並未說姑娘的病情,袁大人說今日自會送信去郡馬府,得了信再告訴姑娘。”
清淺點點頭表示知道。
外頭婆子上門報道:“姑娘,淩夫人遞了拜帖上門拜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