撫遠將軍死了好些年了,兒子掛了一個虛銜,每月的銀子還不夠支付下人月例的,她孤兒寡婦的哪有什麼銀子進項,不過是吃了寅年吃卯年的,一下子憑空出了兩萬兩,讓她怎麼還。
表少爺低頭道:“前幾日不是給過抵押了嗎?我過幾日必定還。”
“你這話說了幾次了?”平老板身後的一個漢子高聲道,“我們別的不用幹,成日光堵你小子了,你小子這兩天給了咱們些什麼?哼,兩塊破玉佩值什麼?”
這漢子將玉佩扔了出來。
鄭老夫人身後的丫鬟春菊咦了一聲道:“這不是老夫人丟的玉佩嗎?怎麼會在……”
春菊即刻收聲,明眼人都瞧出來,東西是表少爺偷了去還賬,劉姨娘等誣陷的大奶奶。
鄭老夫人哪裏還不明白,氣得臉色通紅,拿著玉佩砸向侄兒道:“畜生,你幹的好事。”
表少爺抱頭躲過,衝著平老板嚷道:“老平,如今我是錦衣衛的侍衛了,那賬可不可以一筆勾銷?”
平老板瞧著袁彬,並不作聲。
昊子冷笑道:“錦衣衛禁止去賭坊,若是去了要打八十大板。”
鄭老夫人哪裏拿得出兩萬兩銀子,咳嗽道:“要殺要剮你們帶了這孽障下去,我不管了。”
平老板笑道:“有老夫人這句話,咱們就好辦了,來人帶表少爺下去。”
幾個彪壯漢子便要來捆人。
表少爺殺豬般叫道:“姑母救命呀,這可不是玩鬧的,這真是要卸掉大腿的。”
表少爺是蔣府唯一的獨苗,鄭老夫人哪裏舍得他被斷腿,苦著臉哀求袁彬道:“袁大人,求你開口說句話。”
袁彬擺擺手,平老板立即吩咐鬆綁。
袁彬抿了一口茶水,問表少爺道:“玉佩是你偷的嗎?你為何要栽贓給我大姨姐?是誰幫你偷的?你還偷過誰的?回答出這幾個問題,我替你在平老板跟前作保。”
鄭老夫人露出喜色道:“孽障,還不快說。”
表少爺哪裏肯說實話,硬著頭皮道:“我自己偷的。”
清淺笑了笑道:“鄭老夫人的屋子,劉姨娘都進不去,唯有幾個心腹丫鬟和姐姐請安時能進,表少爺是如何偷的?”
鄭老夫人臉上露出疑惑的表情。
是啊,侄兒從不進自己屋子,是誰偷的?
莫非侄兒和自己的丫鬟有首尾?
袁彬吩咐昊子:“書傑如今是錦衣衛的侍衛,我的屬下,咱們抄他的屋子算不上越製,也不用和朝廷報備,你帶人去搜他的屋子。”
原來他給表少爺許下官位,是為了這個。
清淺瞧向袁彬,袁彬對清淺微微一笑,笑容如旭日初升暖照人間。
聽說要搜屋子,鄭老夫人想要起身阻止,八個彪形大漢上前一步,將她團團圍住震懾得不敢動彈,春蘭春菊等幾個忙給錦衣衛帶路。
清淺瞧了一眼劉姨娘,她的臉色有些煞白,而表少爺則一副無所謂的模樣,事情若是泄露了,自己大不了回老家,債多了人不愁,有撫遠將軍府的名頭自己豈能餓死?至於劉姨娘,不過是過眼煙雲,玩玩罷了,誰理會她的生死。
乘著這個空檔,清淺問道:“姐姐呢?”
青鯉含淚道:“夫人在院子裏頭,關著自己不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