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靜好一身月白繡粉紅月季的短腰繡羅襦,紗綠遍地灑金裙,腳下露一雙紅鴛鸚哥嘴的繡花鞋,極為吸引人的目光。
粉黛低聲道:“這種裝扮雖然好看,但太過了,倒有幾分像天香樓的頭牌。”
蘇靜好見到清淺進來,先是一愣,隨後熱絡道:“我道是誰,原來是清淺妹妹,妹妹趕緊進來歇息,外頭極熱,小心花了妝。”
周圍的夫人皆點頭讚歎蘇靜好細心。
蘇靜好還是這麼口蜜腹劍,似乎一點不記得在宮裏兩次和清淺為難。
清淺低聲笑道:“姐姐今日氣色不錯,想必是誥命有望了?”
蘇靜好抿嘴得體笑了笑,低聲對清淺道:“妹妹今日這麼素淨,不像是來參加壽宴的,倒像是有什麼喪事。”
清淺今日一身木蘭青雙繡緞裳,桂子綠瑞錦襦裙,零星幾點暗紋珠花,髻邊簪一枝雙銜心墜小銀鳳釵,素淨典雅。
清淺微微一笑,低聲回道:“確實是心中悲傷,不願意穿紅著綠。”
這麼一說,倒讓蘇靜好呆了呆,轉而她嫵媚一笑道:“不知是楊夫人身子不適,還是聞公子的病情又複發了?”
青鳶和粉黛俱是大怒。
這是明著當麵咒楊夫人和公子。
清淺抿嘴一笑道:“家母和家兄都還算康健,我今日這麼穿,是為靜好姐姐哀傷呢。”
蘇靜好冷笑:“定國公府今日大喜,有什麼值得哀傷的?”#@$&
“姐姐別急。”清淺搖了搖象牙扇子,低聲道,“稍後我有禮物送給姐姐。”
蘇靜好聽得那日自己在宮門口對清淺說的話,被清淺反送給自己,不知清淺想做什麼,心中又怒又恐。
正要問話,清淺已氣定神閑地走開。
一群夫人姑娘中間,孫顯夫人招手道:“清淺,許久不見。”
孫顯夫人身邊還有幾位孫府姑娘,孫怡然也在其中,見到清淺,她臉上妒恨交加。%&(&
清淺走近給孫顯夫人請安,笑問道:“夫人安好,清淺許久沒給老夫人請安,孫老夫人身子可好?”
孫怡然冷哼了一聲道:“如今你父親已是閣老,你也頻頻得了皇上的嘉獎,哪裏還有功夫給祖母請安。”
粉黛心中大怒,嘴裏嘟囔道:“咱們姑娘是忙著皇太後和皇上的差事,沒有功夫,有些人整日閑著,也沒見來給咱們夫人請安呀!”
粉黛聲音頗小,唯有青鳶聽到。
青鳶低聲道:“別給姑娘惹禍,仔細下回不帶你出來瞧熱鬧。”
一語命中粉黛的死穴,她連忙閉嘴不語。
孫顯夫人聽了孫怡然的話,忙斥責道:“隻要心中孝順,請安算得上什麼!聞姑娘能幹又大方,你祖母提起來便暫不絕口,你們好生學著些。”
其餘幾個嫡女都應了,唯有孫怡然悻悻扭了一下身子。
清淺哪裏會將孫怡然放在眼裏,隻和孫顯夫人笑著聊家常。
孫怡然更氣恨了,一塊帕子被攪得皺巴巴的。
在蘇靜好的遲疑不定中,在孫怡然的氣憤惱怒中,壽宴開始了。
一切似乎很順利,賓客盈門,言笑彥彥,壽星老夫人手拄龍頭拐杖,由兒子和女兒並孫兒們簇擁出來。
眾人舉杯齊祝老夫人生辰。
定國公府是有積澱的老公府,壽宴上絲竹聲悠悠揚起祝壽的音樂,舞姬舞步輕柔,廣袖舒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