瑞珠跟著清淺在宮裏忙碌了一個月,清淺讓她好好歇息,順帶和青鳶倒換著監視玉映。
瑞珠笑道:“玉映如今躲著老爺走呢,生怕一個不當心,觸了姑娘的黴頭。今日聽說姑娘要來給夫人請安,玉映早早告了假。”
青鳶冷笑道:“算她識趣。”
清淺笑道:“我這是成了洪水猛獸了不成,這幾日玉映可有什麼動向?”
瑞珠道:“不曾有,玉映每日老老實實伺候夫人,規規矩矩用膳就寢,一步都不曾出府,也不曾和府外的人交頭接耳。”
清淺琢磨道:“你說,這玉映到底是圖什麼?”
瑞珠道:“上回姑娘讓奴婢打聽她的身世,奴婢打聽到了,玉映身世頗為可憐,父母雙亡,七歲的時候被凶殘的叔嬸賣給人牙子,祿娘子親自買的。”
青鳶道:“從前隻知道她和奴婢一樣是死契,奴婢還以為她有家,原來這麼可憐。”
青鳶還能一月回一次家,玉映卻連家也沒有。
瑞珠歎息道:“玉映從不提起,誰也不曾留意,每次休沐她出去,也沒人問她是否是回家。”
楊夫人雖然憐惜玉映,但畢竟玉映是個小丫鬟,楊夫人要憂心大女兒,二女兒和兒子,哪裏管的了一個丫鬟的家事。
驀然,清淺想起一件往事,騰地站起來道:“不對!”
青鳶不解道:“姑娘?”
清淺吩咐瑞珠:“將祿娘子和錦藥叫過來,我有話要問他們。”
祿娘子先過來了,她是從前楊夫人陪嫁過來的,後來許配給了聞府小廝,如今的祿管家,成了管家娘子。
祿娘子行禮道:“給姑娘請安。”
清淺抿了一口茶水問道:“祿娘子,玉映這丫頭是你當年買進來的,你可還記得從何人手中買的,她的生平如何?”
祿娘子想了想,方笑道:“已經是七八年前的事情了,這些年換了好幾個人牙子,奴婢記得也不太真切,依稀記得玉映當時賣身的是死契,奴婢瞧她眉眼清秀,府裏又缺人,故而買了進來伺候夫人。”
清淺擺手道:“我問的不是這個,玉映當年的身世你可記得?家裏有何人,家人在何處?”
祿娘子搖頭道:“玉映父母雙亡,叔叔將她賣了,她並沒有親人。”
清淺笑一聲道:“好,知道了。”
祿娘子驚疑道:“莫非玉映有什麼不妥當?姑娘說出來,奴婢去責罰她。”
清淺微微笑了笑道:“並沒有不妥當,隻不過我見她不肯嫁人,擔心她還惦記著當父親的妾室,想問問她的境況罷了,既然沒有,那便當我沒問。”
祿娘子道:“奴婢瞧玉映應該不會,也不敢有這種心思。”
清淺點點頭,祿娘子垂手應了退出去。
瑞珠道:“祿娘子說的和奴婢打聽到的,並無不同。”
清淺點頭道:“稍後叫錦藥過來,你便能知道哪裏不妥當了。”
青鳶密密道:“錦藥是老爺的書童,姑娘審問錦藥,難道不擔心老爺問罪?”
上回清淺問話玉映,可是被老爺狠狠責罰了一通,甚至連夫人都有不是。
“若我叫錦藥過來問話,父親也要問罪的話,那我這聞府姑娘也沒什麼意趣了。”清淺的手握著杯盞,“父親如今是閣老,難道連府上的丫鬟小廝的事情也要過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