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福當然不可能是假的,那麼隻有一種可能,季福當年沒有受傷。
若是沒有受傷,那皇上和袁彬的眼睛看到的又是什麼?
皇上越發驚疑起來道:“文質,朕怎麼越聽越不對了。你去讓清淺問問,當年到底怎麼回事,一定要問出真相!”
袁彬沉默了一下道:“臣,夫綱不振!”
難得地,李賢、羅倫等都笑了,將凝滯的氣氛稍稍緩和了些。
屏風前頭清淺微笑道:“當年,季福公子根本沒有受傷,對不對?”
季福哼了一聲道:“我受沒受傷不要緊。當年要是沒有我,皇上早已死了,這點你能否認嗎?”
這個邏輯是存在的。
關鍵時刻,是季福挺身而出,吸引了追兵的注意力,讓皇上成功逃脫的。
從結果來看,季福受傷不受傷不重要,重要的是他的行為。
從他挺身而出的那一刻,他便是皇上的恩人。
清淺銳利道:“我不能否認,但是你所說的一切,前提都建立在皇上處於真正的危險之中,可是皇上的危險是真的嗎?”
季福臉上本就是白色,這下子更白了,道:“你的話我一句都不懂。”
“你不懂沒有關係,隻要皇上懂,各位大人們懂就行。”清淺笑道,“你在亂刀之下沒有受傷,但是皇上和袁大人又不可能看錯,那麼,真相隻有一個,當年你和喜寧是一夥的!”
隻有和賊子一夥,才能全身而退。
清淺做出這個判斷的時候,袁彬微微笑了。
果然是自己看上的女子,一眼便推斷出了真相。
這個真相,在袁彬瞧見季福的第一眼時,他便推斷了出來,但是為了讓皇上親耳聽見,他並沒有說。
皇帝的手不停顫抖,這些年難道都是假的嗎?
“胡說!”季福站起身子道,“你胡說什麼,我娘是皇上的乳母,我是和皇上從小長大的,我為什麼要和喜寧一夥?這樣我能有什麼好處?”
各位大人的表情,是糾結,不可置信加猜測的,即便是盧達,也被撲所迷離的案情弄得顧不上阿諛。
“在地牢的時候,你說過一句話,讓我百思不得其解,此刻我似乎有些明了。”清淺完全占據了主動。
季福的表情有些猙獰,配上白發白麵,更讓人覺得如同鬼魅:“是什麼?”
清淺並不畏懼道:“當時我向你求饒,讓你看在和袁大人當年一同為使臣的份上饒了我,你說了一句,皇上大事小事都依賴他,我算什麼?我哪點比得上他?若不是他,我何至於此!”
屏風後頭,羅倫問袁彬道:“這話有什麼不對?”
袁彬笑了笑道:“從前,我小的時候,父親覺得我處處比不過鄰居之子,常恨恨道,你瞧瞧別人家的孩子!易地而處,對於季福來說,我就是別人家的孩子!”
皇上恍然大悟道:“是因為朕處處倚重你,將他這個乳兄弟倒靠後了,他心中不平?”
袁彬的解釋和清淺的審問,不約而同的重合。
清淺在外頭審問:“聽到傳言,皇上即將被接回去繼承大統,你心裏著急,想乘機立下一個不世大功,蓋過袁大人,於是你鋌而走險,假意和喜寧合作,讓他派出人馬截殺皇帝,你想乘機救下皇上,邀寵爭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