叢飛燕平日一直低聲下氣,難得這麼高聲一回。
一言既出,語驚四座,幾位夫人麵麵相覷。
庶女指證嫡母嫡姐謀害姨娘,這可非同小可,楊夫人不由得揉起了額頭。
溫氏聽了怒道:“飛燕,這話可不能亂說,方才仵作的話你沒有聽到嗎?你姨娘是久病而死,我念你悲傷過度,不與你計較。”
叢飛鳳先是慌亂了一陣,然後道:“你姨娘又無子又無寵,我們為何要害你姨娘?”
雖然道理是這樣的,但是這豈能當眾說出來?
溫氏再次惱怒地看了一眼叢飛鳳。
果然,清淺薄怒道:“按照叢姑娘的說法,若是施姨娘有子有寵,叢姑娘就可以理直氣壯地謀害姨娘了嗎?”
叢飛鳳慌亂道:“我不是這個意思。”
清淺對袁彬道:“清淺了解叢妹妹,叢妹妹從不是多嘴多舌的人,既然她疑心叢夫人殺人,必定有她的原因,請大人明察。”
叢飛鳳怒道:“方才都查過了,施姨娘並非他殺,我們也沒有理由要謀害施姨娘,聞姑娘為何揪住不放?”
兩者交鋒,勇者勝!
清淺打算先斷了叢飛鳳的後路再說。
清淺冷笑道:“施姨娘雖然無子無寵,但是她有飛燕,飛燕即將入聞府,或許是你們看著眼熱,想謀算這門親事!”
“姑娘慎言!”溫氏忙道,“若是我們想謀算這門親事,豈能讓燕兒順利的定親,定日子。”
清淺眼神鋒利,掃過去道:“隻有聞府和貴府定了親事,才能確保叢妹妹出事後,是本府的嫡姐頂替,夫人的算盤很精細。”
溫氏斬釘截鐵道:“絕無此事。”
被清淺這麼一點破,就算今後叢飛燕出事,也不能讓鳳兒頂上了。
溫氏表麵雖然平靜似水,心中火急火燎的,恨不得將清淺生吞活剝了。
“近些年來,叢妹妹在偏院自做自吃,不敢讓丫鬟伺候施姨娘,對你們低三下四,就是擔心你們對施姨娘不軌,想不到你們還是找到了機會。”清淺說出了從前叢飛燕的處境。
叢飛鳳怒道:“姑娘一口一個謀害,到底我們是怎麼謀害施姨娘的,請姑娘說出個子醜寅卯來。”
仵作搖了搖頭,施姨娘的屍首上看不出半分不妥,清淺縱使分析得再鞭辟入裏,也不能定溫氏母女的罪。
清淺的目的並不是要定溫氏母女的罪,而是想先救出叢飛燕。
清淺深深鞠了一躬道:“袁大人,此案雖然沒有物證,但叢妹妹就是人證,她是當事人,清淺以為,叢妹妹不宜住在叢府。”
淩夫人高聲道:“清淺說得不錯,叢姑娘不宜住在叢府。哪有當事人和被告發的人同住屋簷下的。”
孫顯夫人也道:“叢姑娘傷心欲絕,恐怕在叢府說出什麼過激的話,做出過激之事,還是避讓些的好。”
溫氏忙阻攔道:“飛燕是我們府上的庶女,姨娘剛去世,加上飛燕剛定親,若是貿然搬出去,恐怕對我們府上名聲不利。”
叢飛鳳指著叢飛燕的鼻子道:“你如今仗著自己麻雀成了鳳凰,居然敢對嫡母嫡姐不敬?你膽子不小!”
嫡母嫡姐餘威猶在,叢飛燕哭著瑟縮成一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