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的宴席是鴻門宴,清淺已經看出來了,隻不過為了袁彬的麵子,她忍下來。
但是,當著自己的麵,罵自己的丫鬟,這就不行了。
袁有禮似乎沒有注意到清淺的臉色,還在罵:“這上頭坐著的都是主子,你是個什麼玩意?下賤東西,有你說話的份嗎?”
袁夫人依舊不說話,隔岸觀火。
袁彬起身道:“好好說話。”
袁有禮推開椅子,麵紅耳赤道:“我們千辛萬苦來到京城,就是被一個下賤丫頭侮辱的嗎?大嫂罵我們,那是大嫂,我得受著。一個丫鬟的氣,我也得受著嗎?”
翠羽假意勸說,實際撥火道:“白芍姑娘,你低頭認個錯吧,別讓姑娘為難了。”
“我一點兒也不為難。”清淺冷笑一聲道,“袁二公子,你給我的丫鬟賠禮,我看在文質的麵子上饒你一回。”
袁有禮似乎聽到了最好笑的笑話:“我給她賠禮?哈哈,一個臭丫頭,她配嗎?”
袁夫人覺得有些不妙,但也不知哪裏不妥當,終於發聲道:“好了,都好好吃飯。”
袁有禮並不打算罷休,指著白芍道:“讓她給我跪下磕頭,否則不能輕易過去。這事說到天邊我都有道理,不服我就去衙門告你。”
袁彬吩咐道:“來人,將二少爺帶到後頭醒酒。”
“我沒醉!”袁有禮嘿嘿笑道,“怕了吧,你們這些高門貴女最怕的就是告官,對吧,名聲壞了什麼都回不來了。”
荔兒柔弱哭道:“不要,這不關表嫂的事情,都是這丫鬟的錯。表嫂,你恨恨責罰這丫鬟便是,二表哥也不是不講理的人。”
清淺微微一笑道:“讓袁二公子告官吧。我奉陪。”
白芍忙低聲道:“姑娘,算了。”
袁夫人的眼睛微微一縮。
袁彬坐下也不勸弟弟,冷笑道:“你去告官吧,隻怕你狀沒告成,先進了牢裏。”
袁夫人知道袁彬從不說假話,忙道:“有禮,還不趕緊給聞姑娘賠禮道歉!”
袁有禮哼了一聲,斜著眼睛道:“她也配?”
袁彬冷笑道:“你道白芍是尋常丫鬟嗎?她是立過大功的,皇上親自賜了貞靜順勤的匾額給她,你說她下賤,說她不配,你瞧瞧順天府到底是站你這頭,還是白芍這頭?”
袁夫人道:“有禮,趕緊賠禮!”
白芍忙推辭道:“不必了。”
袁有禮依舊嘴硬:“誰知道呢。”
荔兒此時又含淚上前道:“表嫂,家和萬事興,二表哥是無意的,你饒了二表哥吧,畢竟是一家人,抬頭不見低頭見的。”
清淺笑了笑:“事情都是由荔姑娘而起的,荔姑娘少說幾句吧。”
荔兒含淚,一副可憐巴巴的樣子。
袁夫人笑著圓場道:“一家人不說兩家話,都坐下吃飯吧,彬兒好容易平安回來,你們一個個烏雞眼一般,可不好!”
袁彬拉著清淺坐下,低聲道:“隨意吃些,咱們回聞府吃。”
清淺抿嘴一笑,給你一個麵子。
清淺慢慢品了一口湯,夾了一筷子魚肉給袁彬。
荔兒這回不敢再夾菜,但是她柔聲道:“從前,大表哥愛吃魚,我都是剃掉魚刺給表哥的,表哥可記得,有一次,刺沒弄幹淨,表哥卡得臉都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