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不上宴席,清淺和袁彬即刻去了鄭府。
鄭府裏頭,哭聲喊聲一片。
鄭源正在罵清洵:“整日在府上躲清閑,讓成兒帶著適兒去探望母親,如今釀出大禍來,這回可饒不了你。”
清洵哭道:“妾身在準備給妹妹的嫁妝,一時間顧不上,乳母和丫鬟帶著兩個孩兒請安,萬萬沒有想到會出這種事。”
大少爺鄭宜成跪在地上,小小的人兒哭成一團道:“父親,不怪母親,一切都是兒子的錯,兒子應該好好看住弟弟,不讓弟弟亂跑亂動。”
“你還是個孩子。”鄭源並不怪這個乖巧的大兒子,“你能管好你自己,便已經足夠,其他不怪你。”
小少爺無辜地東張西望,不明白大人為何慌亂哭泣。
清淺和袁彬進府,正瞧見這一幕。
見錦衣衛指揮使親自上門,鄭源親自迎上去,擦了一把淚道:“袁大人。”
清淺見姐姐跪在地上,心中有火。
上前扶起姐姐道:“聽聞府上老夫人突然沒了,到底是怎麼回事?”
袁彬也表示疑惑。
鄭源親自解釋道:“家母病重在床,這些日子好了許多,因想念孫兒,日日叫了前去說話。每次都是清洵陪同,誰知,今日清洵有事,沒有陪著兩個孩子前往。”
清淺仔細聽著鄭源的話。
鄭源又道:“母親日日需要大夫針灸,尤其是心脈需要護住,今日兩個孩子去探望的時候,正遇上大夫針灸間歇,大夫在外屋喝茶,小的這個見了祖母,心中高興撲了上去。誰料,不偏不倚將母親胸前的一根針壓入心髒,母親當場沒了……”
清淺道:“當時屋子裏頭還有誰?”
小少爺的乳母跪下道:“當時奴婢跟著小少爺,迎兒跟著大少爺。跟著老夫人的幾個丫鬟在準備點心果子。”
清淺問道:“小少爺撲向老夫人的時候,你在幹什麼?”
乳母哭道:“奴婢當時放下小少爺,老夫人向小少爺招手,小少爺便撲了上去,奴婢根本來不及反應。”
袁彬問道:“當時大少爺和丫鬟在做什麼?”
袁彬問的正是清淺想問的。
乳母道:“大少爺當時正坐著,迎兒姑娘給他脫衣裳。”
乳母是清洵派的,忠心耿耿,不會說謊。
再說,她也沒有為大少爺和迎兒開脫的必要。
鄭源插了一句道:“此事與成兒無關,全是清洵沒有照看好,再加上小兒頑皮導致的。”
清淺反駁道:“姐姐是府上的主母,不是小少爺的保姆,沒有時刻盯著小少爺的道理,此事和姐姐無關。”
鄭源不說話,卻明顯不服氣。
鄭宜成跪下道:“父親,此事真的與母親無關,若父親執意懲罰母親,孩兒請替母親受罰。”
清洵感動道:“你這孩子,快快起來。”
清淺對於鄭宜成,始終保持著警惕,見他好心為姐姐說情,心中不由得升起一絲疑惑。
當年他的生母劉姨娘出事,都沒見他這麼殷勤。
這個時候,不正是他為生母報仇的時候嗎?
為何他不但不落井下石,反倒替姐姐說話?
清淺和藹問道:“那麼依照成兒的意思,此事應當是誰的責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