疆南,鎬京。
煙花三月,疆南春色,姹紫嫣紅。
熱鬧的鎬京城,叫賣聲不斷,很是一番其樂融融,國泰民安。
湖邊楊柳微動,風過留耳,有女子穿著黑衣勁裝,小巧玲瓏的身子蜷縮在粗壯的樹後,顯得極為有趣。
“姐姐,你在這裏躲貓貓麼?”正是時,有小男孩兒吸溜著鼻涕,手中握著一束花,呆呆的瞧著那躲在樹後的女子。
“噓!”女子聞言,來不及深思,便趕緊將食指放在唇邊,壓著嗓音道:“別出聲!”
一邊說,那女子一邊四處觀望,似乎生怕被找到一般。
“姐姐,這個給你。”小男孩兒愣愣的將手中的花束湊到女子的麵前,說道。
“啥?”那女子一怔,隨即蹙眉道:“嘖嘖,小小年紀,跟誰學的呢?”
這撩撥女子的手段,可是有些厲害了。
心中這般想著,女子便忍不住伸手,捏了捏小孩兒的臉蛋。
那孩子被捏的一頓一頓的,卻還是不好意思的撥開女子的手,將手中花往她懷中一丟,便趕緊撒腿的便跑。
見那孩子跑開了,那女子有些失笑,手下便撿起那花束,心中嘀咕著怪異之際,就聽不遠處,有男子低沉的聲音,緩緩而來:“喜樂姑娘,這花可是喜歡?”
這聲詢問方起,喜樂便是一驚,隻是,她沒有抬眼,而是有些尷尬的捏著花束,似乎不去看,也能知道,那說話的男子究竟是何人。
“蘇兄……”喜樂掀了掀眼皮子,歎了口氣,幽幽道:“您老這是陰魂不散呐!”
說著,她緩緩起身,將手中的花束朝蘇墨的方向丟了過去,搖頭道:“我就曉得這花兒有貓膩,那呆孩子,哪裏懂得那麼多?”
眼前這藍袍俊逸,風華萬千的男子,不是蘇墨又是何人?
那一頭,花束一丟過去,蘇墨便伸出手,接了過去,看了眼手中的小雛菊,他抬眼道:“喜樂姑娘不喜歡這花麼?”
說這話的時候,蘇墨神色很是認真,那雙桃花眸子清澈一片,看的對麵的喜樂心中一軟,一時間又有些無奈上前。
伸手奪過蘇墨手中的小雛菊,喜樂便有些不自然道:“我可不是不喜歡,隻是讓你先幫我拿著而已。”
一邊說,她一邊轉過身子,心中暗暗唾棄自己,蘇墨這一露出無辜的神色,她倒是心軟個什麼勁兒?
隻是,喜樂方一轉身,卻沒有見到,蘇墨那張好看的臉容,頓時便有幽幽然的狡黠笑意,一閃而過。
隨著喜樂的步伐,大抵有了幾年,蘇墨從最初的耿直青年,儼然蛻變成了腹黑男子,尤其是在對著喜樂的事情上,他更是經驗老道。
聽著身後蘇墨沒有動靜,喜樂便蹙了蹙眉梢,隨即她轉過身來,看著麵色淡淡的蘇墨,神色難得的嚴肅起來:“蘇兄,你說你這樣追逐著我,有什麼勁兒呢?不妨早些回去,陪陪家中父母,陪陪弟妹侄子,陪陪……嗯,回去當幾年世子……也好賴像這般漫無目的的隨著我,不是麼?”
嘴裏這般說著,喜樂心中別提多麼憋屈,這一兩年裏,蘇墨時常是在她身邊,若是故交之情,自是無妨。但關鍵卻在於,喜樂看的出來,蘇墨心中對她有意。可正是因為看的出來,她心裏頭才不是滋味兒,別扭十足。
“阿寧已然成了世子,他如今成親在錦都,也算是圓滿。”蘇墨不為所動,隻淡笑一聲,繼續道:“子衿有司言陪著,自然不需要我這個兄長操心,至於父母,他們早些時候給我來了一封信,說是沒有將你帶回去,不準我回府。”
蘇墨的話一出口,喜樂便不由愣了愣,隨即她捏了捏手中的雛菊,難以置信道:“蘇兄,你這話真的假的?莫不是誆騙我罷?哪有父母不讓孩子歸家的?”
雖說話是這樣,但喜樂心中仔細一思索,若是戰王夫婦的話……或許也沒有什麼可大驚小怪的。
“喜樂姑娘,我怎會騙你?”蘇墨歎聲,坦言道:“你若是不信,我可以給你看看信函,現下還在我的身上揣著。”
一邊說,蘇墨一邊朝著自己的腰際摸去,儼然一副要拿信函的模樣。
喜樂見此,便趕緊製止道:“蘇兄,你別了,我信,我信還不成麼?”
苦著一張臉,喜樂繼續道:“蘇兄,實話跟你說,我真的對你沒意思,我隻是拿你當朋友罷了,旁的事情,我是沒有想那麼多。”
一想到嫁人生子,喜樂便覺得渾身泛起雞皮疙瘩,她的娘親因生產害了病亡故,早些時候,她又親眼看著蘇子衿滿身是血的臨盆……如此別說是懷孩子,便是嫁人,喜樂都覺得可怖十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