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艾淺危險地眯起雙眼,她好像聽見南宮昭雪叫了她的真名。
“葉悠揚?是你嗎?”他迷迷糊糊又開口問道,咬字一點不清晰,鋪散開來的酒氣有些醉人。
“應該是聽錯了…”她這麼想著,回應了他的話,“是我!你怎麼在這裏喝醉了?”她依稀記得他幾乎從來不喝酒,怎麼今夜在此地放肆了。
“借酒消愁!”南宮昭雪搖搖晃晃立起身子,手肘支撐著微微紅暈的臉。
“愁?”艾淺笑了,笑著笑著又覺得熱淚盈眶。她一把搶過酒壺,咕嚕咕嚕猛灌起來,“咳咳咳……”卻被這辛辣直接嗆出了生淚,是涼的。
“你別喝!”他其實已經醉了,但眉頭皺得很深,他又說,“你別喝,是苦的…”意欲從她手裏搶走酒壺。
“別!”艾淺死命抱住,“我要喝,我不想要清醒…”淚點斑斑的臉上是迷惘的神情,她緩慢地又灌了一口,“確實是苦的!”口中喃喃道。
“別喝,你會醉的,我已經醉了…”南宮昭雪眼皮沉重地耷拉下來,但他還是努力支撐著,望著她的麵容。
“醉了好!死前確實應該……”艾淺發自肺腑一呐喊,剩下的幾個字還沒有說出口,卻被南宮昭雪一把捂住了嘴。
“說什麼胡話…”他嘟著嘴,少有的委屈神情,“你可以活到地老天荒。”他給她的生命加了個無限的界定。
“我都聽到了,我會死,很快了,對吧?”艾淺拂掉他的手,將下巴磕在酒壺上,“以前死亡在我眼裏根本無足輕重,可現在我卻想一直活下去,可能是因為遇見了你們吧。”她眼裏有黯淡的星光。
“不會死,不會死……”南宮昭雪一個勁兒反駁,話語有些淩亂了,“我不會讓你死!”他眼睛幾乎已經閉上了。他是真的不能喝一點酒,一杯倒無疑了。
“你喝了酒就像個孩子一樣。”艾淺樂嗬嗬地笑著,隻是無論如何這笑容都顯得有些苦澀。她又舉起酒壺,灌了一大口,“你還喝嗎?醒醒瞌睡?”她把酒壺向他推過去。
“喝!”南宮昭雪朦朧的眼短暫精神了,他接了過來,也學著她的樣子直接對著酒壺喝。
兩人你一口我一口,意識逐漸陷入沉睡,最終醉醺醺地倒下了。
第二天。
第一縷晨光透過薄薄的窗格紙照射進來,屋內通明。此刻,南宮昭雪和艾淺二人衣冠不整躺在同一個床上。
南宮昭雪先醒來了,宿醉的昏沉感短時間湮滅不了,屋外明晃晃的光線刺眼得緊,他翻身想避開那光芒,卻被麵前的人驚了一大跳。
艾淺睡得正香,白皙的臉頰泛著紅暈,水蜜桃一般清透動人,長而卷翹的睫毛根根分明,落下一層淺淺的陰影。俏麗的鼻子下是粉嫩的嘴唇,微微嘟起,她眉頭輕皺,或許正經曆著不太好的夢境。
她近在咫尺,隻要南宮昭雪微微向前,必定能觸及到她鮮潤的唇,清淺的氣息飄散開來,帶著淡淡迷人的芳香,正勾引著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