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好…”他強憋出幾絲笑意,拿起精心雕琢的銀筷,裝模作樣吃了幾口菜,管它是毒非毒,他都是逃不脫的。
“怎麼樣,禦膳房的菜品可還合你的口味?”熹雲心滿意得地笑了,關切地問道。
“禦膳房做出來的東西自然是極好的,不過放得有些久了,冷了。”他直麵熹雲打量的目光,麵上掛著得體的微笑。
“你猜他被下毒了嗎?”南宮翎玩味兒地看向艾淺,他又吃了一顆荔枝果肉,這顆甜得恰好,汁水豐厚,他很滿意。
“下了,你下的!”艾淺悶悶地回答,滿是汁水的手黏黏的,弄得她很煩躁。
“咕嚕~~”恰不逢時,她的肚子竟然不爭氣地叫了起來。在如此喧鬧的環境下,遠了的人自然是一點也不聽見,但是南宮翎卻聽得明明白白。
“你餓了?”他忍住笑意,故意問她。
“沒餓!”艾淺懶得多說,暴怒地開口,“你還要吃什麼?快點說!”彩漆托盤上的荔枝已經沒了,隻散布了一些果殼碎屑。
“我還要吃荔枝。”他故意為難她。
“你眼睛是瞎的嗎?沒了!”她壓抑著嘶吼的嗓音,小聲吼道。
“去隔壁房間給我拿一點。”他狡黠一笑,指揮她。
“南宮翎,你到底要幹嘛,不吃荔枝不行嗎?小心頭頂著火!”她記得阿蕭姐姐說過,荔枝不能多吃,會上火。
“著火就著火唄,阿凜,帶著她再去給我拿一點。”他衝一旁的黑衣侍衛使了個眼色。
“是。”那人應了一聲,“小姐一起吧。”他謙和地說道。
“麻煩事多!”艾淺還不忘念念叨叨,但無奈跟著阿凜走了。
南宮翎餘光瞥見他們消失在大殿裏,那嬉笑的麵容一下消失,淡漠如水的麵孔頗有些怡然自得。
他看著微醺的北蒙使者,心裏緩慢數著拍子,“十、九……二、一,倒地!”他瞳孔一緊,對麵的使者果然嗖地一聲倒在了堅硬的桌麵上,沉悶的碰撞聲驚得所有人都閉嘴了,席間的大臣不約而同安靜下來,舉在半空的酒杯依舊愣在空中,他們害怕得不敢動彈。
“怎麼回事?”熹雲故作驚訝,“快去看看,是不是醉過去了…”她立馬招呼一旁的下人前去查看,原先從北蒙跟來的貼身侍衛也全都擁過去。
“王爺,王爺…”一個侍衛將他埋在桌麵的頭翻了過來,隻見他口吐白沫,野豬鬃毛般的胡子沾滿了碎沫,他眼球凸出,臉部肥碩的肉劇烈地顫抖著,喉嚨哽咽,幾乎說不出話,那大睜的眼卻寫滿了求生欲。
“王爺,你怎麼了?王爺!”同行而來的北蒙侍衛麵色焦急,其中一人狠狠壓住他的人中,片刻後,他依舊沒有恢複的跡象,侍衛們質問的目光立馬轉向熹雲。
“傳太醫,馬上傳太醫!”熹雲應聲呼喊,其實她早已準備好,命令剛下達,等待在一側的太醫就進來了。
那使者全身都抖動起來,肥肉簌簌滾動,輕薄的罩布衫完全掩蓋不住,這倒不像山野裏壯碩的野豬了,而似家養的懶肥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