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淺話語中帶著鮮明的譏誚,她不懂愛,但在她心中有一個評判愛的標準。她向往和篤信的是毫無保留的偏愛,不帶一分一毫的僥幸與舍棄。
很顯然南宮肅沒有做到,縱然她不相信有人會做到。
一陣疾風席卷開來,退到牆壁邊的孟無羈重新化作人形,那瘮人的血孔縮小成了一個個血點,像是他那肥大身軀上的朱砂烙印。
“艾淺,我今天一定不會放過你的,乖乖受死吧!”孟無羈狂嘯道,聲音厚重而富有磁性,還帶著隱隱的顫音。
“哈哈哈,老頭兒你別說大話了。”艾淺嗤笑著開口,並不恐懼,黃寶石戒指漸生光芒,她那異樣的紅瞳又格外凸顯出來。
“說大話?我這就讓你見識見識我的新功法!”孟無羈兩隻手同時升上空中,一個深紅色的符印高懸在他頭頂上方,他不斷為其注入法力,紅印越來越厚重。
艾淺看不太懂,這是什麼新的路子?沒把握的東西她不會去賭,當那耀眼的鮮紅直逼她而來時,她身形一閃,完完全全躲開了。
而紅中發黑的光芒不偏不倚擊到了塗青槐身上,“啊~”還在昏迷中的她發出了綿長的慘叫聲。
“收回去,快收回去!”南宮肅急了,衝著孟無羈大叫,他一下躍到她的身旁,雙手快速凝聚出一個青綠色的光球,他想要驅散那詭異的紅光。
孟無羈根本不管他說的話,他目標直指艾淺,無數的符印生成,一個個直逼她而去,將她裹挾在了鮮紅的光陣中。
艾淺靈活地躲避著符印,撲散開來的氣流燒灼著她的皮膚,她能感到符印的巨大殺傷力,若是被這符印擊中估計半條小命就沒有了,思緒一過,不免有些心疼倚在石柱上的塗青槐。
但形勢的緊迫性不容許她多想,她還得專心對付這個老鬼。
她一襲紅衣穿梭在紅光陣中,如鬼魅般閃動,孟無羈費力想要捕捉住她的身影,但眼前迷亂一片,她看不清楚。
艾淺知道被他打中後果不堪設想,她格外小心翼翼,小巧的一雙手也沒有空著,凝聚起一朵幽暗的玄花,正等待著時機,直逼他而去。
在紅光陣中,又蔓延出無數小蠱蟲,它們的血嘴一張一合,全都向艾淺撲去,玄花綻放開來,空氣中蔓延著刺鼻的血腥味,在血腥味兒中又夾雜著淡淡惡臭,像是腐爛的魚肉。
艾淺一揚手,枉生絲線悄無聲息延展開來,細不可見的觸須逼向孟無羈紅光滿麵的臉,那一張紅臉一半是因為怒氣,一半是因為點點血孔。
他絲毫沒有發現異常,仍然執著於打出符印,直到半邊臉都被削掉了,他那粗暴的動作才停止,蜿蜒的絲線成了雕琢的器具,一塊一塊割掉他的皮肉,將她血肉裏深藏的蠱蟲齊腰斬斷。
孟無羈化作一堆血塊,很快血塊化為一堆鮮血,那紅色的旋風又起,艾淺心一沉,此刻隻想著跑路。
孟無羈不知為何有了這不死不滅的軀體,即便身體破碎,鮮血翻湧,他依然能重塑人形,意識永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