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默寒見她睜開眼睛，幾乎懷疑自己在做夢。
他定定地盯著她看了一會兒。
“小丫頭。”
“嗯。”
“娘子。”
秋明月慘白的臉上露出一個笑：“嗯。”
蕭默寒叫了一聲又一聲，秋明月的臉上則掛著縱容的笑，一遍一遍地應著他。
蕭默寒一下將秋明月抱進了懷裏，但是動作卻無比地輕柔。
這一抱便是許久，直到秋明月睡去，蕭默寒依舊緊緊地摟著。
縱然這不是真實的世界，但是失去她依舊是一件極為可怕的事。
第一年。
他們的木屋擴建了幾倍，變成了一個帶著院子的房子，有木屋三間，旁邊還有個菜園子，裏麵種著秋明月喜歡吃的菜。
再後麵，還有個動物園子，養著的小鹿已經長大，還有白兔、倉鼠……
門口，還種著兩棵大樹。
蕭默寒在樹下搭建了一個秋千，閑暇的時候，秋明月便坐在那秋千上，蕭默寒在她身後推著。
無論秋千飄地多高，隻要想著那男人就在自己身後，秋明月就不覺得害怕。
第三年。
兩人準備了很多食物，一直往北走，想看看這片大陸的邊緣到底在哪裏。
兩人走過高山，跨過河流，走過艱險的山穀，在最高的山上看著斜陽，任由那霞光落滿天。
兩人便這樣走了兩年，當看到麵前熟悉的院子時，兩人不禁相視一笑。
她們以為越走越遠，沒想到卻回到了原地。
第八年。
蕭默寒在一次打獵的過程中，不禁摔下了山崖，一張臉完全毀容了。
那形容十分可怖。
秋明月尋來的時候，他一直用手捂住自己的臉。
“丫頭，會嚇到你的。”蕭默寒移開了臉，眼神有些慌亂。
這是他鮮少慌張的時候。
秋明月直接捧住了他的臉，烏黑的眼眸定定地看著他，柔聲道：“默寒，我看看。”
她說了一遍，又一遍。
蕭默寒將手放了下來。
秋明月盯著那半張臉，沒有害怕、沒有嫌惡，隻有心疼。
她替他小心翼翼地處理著傷口，生怕弄疼了他。
蕭默寒生生死死不知道經曆了多少次，但是偏偏他的小丫頭，把他當作寶一般。
“默寒，無論你變成什麼樣，都是我的夫君。”
“這臉，不過是皮相而已。”
第三十年。
秋明月的臉上開始長出了皺紋。
當第一條皺紋出現的時候，秋明月有些慌張，躲著半日，不敢讓蕭默寒看她的臉。
蕭默寒沒有強行湊上來，而是道：“娘子，很多年，你告訴為夫，這臉，不過是皮相而已。”
秋明月愣了一下，然後將手慢慢地放了下來。
蕭默寒伸手撫摸著她的臉。
“為夫覺得，這張臉比當年第一次見到你的時候還要漂亮許多。因為每天，我都比前一天愛你多一些。”
第四十年。
秋明月的頭發開始發白，臉上已經爬滿皺紋。
蕭默寒也老了，臉上有了皺紋，頭上有了白發，但是，依舊很好看。
冷酷的眉眼，俊朗的臉。
秋明月覺得，他說的是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