宣萱猶豫了片刻，還是開口道：“厲辰，你走吧。”
“這難道不是你想要的麼？”厲辰語氣中的冷淡，與幾個小時以前那個擁抱的溫度簡直天差地別。
而宣萱，知道理由。
“我辭職，違約金我會照付的。”宣萱想起那筆數字，忍不住又肉疼了一下，“我不會再留在國內了，這樣厲總放心了麼？”
“葉铖軒傻，覺得一個人好就會傻撲上去，可我不一樣。”厲辰諷刺一笑，“宣萱，我得到過教訓了，所以不管你想做什麼，都沒用。”
宣萱隻覺得心裏空蕩蕩的，一陣發寒。
明明空調把室內吹得溫度正好，她卻覺得四肢百骸都冰涼一片，冷極了。
“我叫，葉安菱。”宣萱的舌根一陣發苦，“我的目的，你也知道。葉家的危機解決了，我很感激你，我也早想離開了……厲辰，你覺得我還有什麼目的，那你就讓我走，好麼？”
厲辰銳利的眼睛直看向她，仿佛，要把她整個人剝開來，看看裏麵究竟藏著什麼。
可宣萱，也直視著厲辰。她
已經不再是四年前那個天真地以為，她的愛情無堅不摧的女孩了。她已經被生活折磨得失去了所有棱角，隻想帶著孩子好好生活。
“為什麼不解釋？”厲辰緊緊地握著拳頭，泛白的關節讓他勉強控製了心中的怒火，“你那樣能說會道。你難道不知道，如果你說，我就會信麼？”
“說什麼？說我還愛你，你還愛不愛我？說顧瑤究竟為什麼有了你的孩子，而你為什麼已經有了家室卻還不放過我？”宣萱強壓著呼吸，學著厲辰方才那嘲諷的表情，“厲先生，是我太天真，還是你想太多？”
厲辰終於忍耐不住了。
他在頃刻間欺身而上，用力捏住了宣萱的下巴，迫使她與自己對視。
在病房冰冷的白光下，兩個人的眼神中似乎都隻有冷漠。
“宣萱，你沒有心。”
厲辰的表情陰鷙到了極點，他盯著葉安菱那張美豔的麵龐，眼前浮現的卻是那天晚上所見過的樣子。
他不懂，原本想要再嚐試著看清楚的迷霧，再一次遮蔽了他的眼。
“那時候，你跟我在一起，究竟是為了什麼？”厲辰緊緊地捏住了宣萱的下巴，不讓她躲開自己的視線。
宣萱的呼吸有些艱難，可她聽著厲辰的話，忽然冷笑了一聲。
為什麼這個人總是這樣自以為是呢？分明三年前，是他親口要自己走，現在卻好像是她做錯了什麼一樣？
她做錯了什麼呢？無非就是，求著顧瑤瞞住了妮妮的存在，才剛剛生產完畢，就被顧瑤送到了一處秘密的房產，直到她身體恢複，就第一時間帶著妮妮去了另一個城市而已。
結果，這就讓妮妮變成了厲辰眼中的陰謀詭計，嗬。
“厲辰，你愛的人究竟是誰？”宣萱忽然笑出了聲，斷斷續續，聽上去卻像是有天大的開心事，“或者說，你愛過誰？你痛過嗎？”
宣萱忽然猛地推了厲辰一把，厲辰一時意外，竟然真的被她推開了。
“出去！”宣萱指向門口，臉上的笑容在刹那間消失，再不見半分除冷漠外其它的表情。
厲辰仍然看著宣萱，眼中仍然滿是諷刺。
宣萱卻好像是已經因為那兩個字而用盡了全身上下的力氣，隻是死死地盯著厲辰。
鬼使神差地，厲辰竟然真的拂袖離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