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不是因為厲辰在某些方麵的堅持,以及突然發現的這一絲端倪,也許他們會永遠失去現在這個希望……和,某個可能的真相。
李管家悔恨而憤怒,卻又欣喜到無法自持。
而大洋彼岸,厲辰的心情也同樣複雜,複雜到他完全不敢讓自己相信,自己一段時間一來的猜測和設想,竟然全都因為那短短幾十秒的凝視而即將顛覆。
那是一個足以讓他歡欣雀躍的可能。當然,厲氏的總裁先生若真如這個詞彙一樣,歡欣又雀躍,大概會嚇掉一堆人的大牙。
宣萱仍然沒有清醒過來,看著她的睡顏,厲辰忽然伸出手。
他沒舍得將那根被他挑出來的頭發連根拔起,隻是用指甲尖用力掐著,最後,讓指尖多出了一小截細軟的發。
把那一小截頭發放進錢包的夾層,又仔細收好以後,厲辰才深吸了一口氣,把一隻手墊在了宣萱紮著針的那隻手下方……
“靈雨?”
宣萱是疼醒的,她忍不住翻身按住了手腕,卻還沒有完全清醒過來。
厲辰昨晚因為視頻會議根本沒能休息,早上,葉铖軒才躺在沙發上累得睡著,陳靈雨的電話就打了過來。
所以,在各種情緒的交織之下,厲辰坐在床邊睡著了。
“怎麼了?”
聽到聲音,猛地驚醒過來,又揉了揉眉心。
“疼。”宣萱也不知道厲辰為什麼會出現在自己身邊,可看著他的身形,宣萱還是下意識地開口。
此時,厲辰才看見一旁的輸液管上鮮紅的一道血線。
他沒注意到宣萱的點滴打完了,此時,她手背上已經鼓起來好大一塊包,厲辰幾乎是在看見那條血線的同時就一拳砸在了旁邊的呼叫鈴上。
“天呐。”護士聞聲而來,本以為是要換液體了,卻也一眼就看見了那條鮮紅的輸液管。
匆匆處理完宣萱這隻手的手背,護士不得不給宣萱換了一隻手紮針。
“先生,請允許我再說一遍,如果您真的精力不濟的話,可以為您夫人找一個護工。”護士也忍不住地抱怨著,“雖然不是什麼大問題,但對於病人來說,額外的疼痛是極其令人煩悶的。”
“抱歉,是我的錯。”厲辰握著宣萱一片烏青的手背,聲音低落無比,“之後我會好好看著的。”
聽到厲辰仍然拒絕找護工來,護士歎了口氣:“好吧,這並非是強製要求,但再來一次的話我就隻能讓輸液管連在手腕上了。”
“請放心吧。”厲辰抿了抿唇,“謝謝你。”
護士聳聳肩,沒有再多說什麼。
宣萱還迷糊著,雖然疼得不行,可她滿腦子都是護士剛才的稱謂。
也不知道厲辰又說了什麼,護士雖然埋怨了幾句,卻還是很信任他的樣子。
“幾點了。”宣萱舔了舔幹燥的唇瓣,“靈雨去劇組了麼?劇組那邊有沒有問題?”
厲辰本來還在自責,可以聽見宣萱竟然先問這些問題,頓時氣不打一處來。
不關心自己什麼時候又燒暈了,一覺睡醒以後也不問別的,第一句話是劇組是不是能離得開她?
“如果你那麼關心弗朗茲,也可以頂著四十度的高熱帶著吊瓶去劇組。這樣一來,電影上映以後就算拿不了最佳造型,評委組也可能會給你一個最敬業造型獎。”
厲辰這番話說得刻薄無比,一番往常的做派,甚至比他開心地笑出聲來還要離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