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玨曄和柳依諾感到十分詫異,這和臨川依雲說的完全不一樣,此時的周夫人哪有一絲中毒的跡象。
她麵色如常,唇色是正常屍體的蒼白,就連四肢也並沒有回報中所說的僵硬無比。
柳依諾在周夫人身旁來回查看,一時之間竟是一點線索都找不到,豆大般的汗珠,從柳依諾慘白的臉上滑落,柳司明和墨玨曄的心也是一點一點的下沉。
“夠了,可曾找出什麼自證清白的線索?”了無耐心的周濟,在柳依諾久查未果後,欺身上前阻攔。
“時候快過了,再不火化我夫人,按家鄉習俗,將不得安息。我就求你高抬貴手,放過我家夫人吧!”
言真意切的模樣讓周圍人都為之動容,紛紛向著周濟說話,指責柳依諾涉世未深就敢給人看病,不知輕重仗著自己是丞相嫡女,和七皇子殿下的寵愛無法無天。
墨玨曄護著懷中的柳依諾,知道在這樣的情況下即使有皇上的聖旨,他也不能在阻攔周濟火化屍體。
周濟的眼眸之中閃爍著冷冷的光,一把扔在木堆上,就見燃燃的大火,在微風的助推下,越燒越旺,燒毀了他們目前唯一的線索。
“七皇子殿下,丞相大人,周大人,柳小姐,跟著奴家走一趟吧,皇上還在宮裏頭等著諸位呢。”眼見火勢慢慢小了下來,皇上的貼身公公吳公公上前通報,傳皇上旨意。
墨玨曄和柳司明一個對視,彼此眼中的擔憂明顯而又強烈。
“兒臣(微臣)(臣女)參見陛下。”一行人進了禦書房,那龍座上身著明黃衣袍的男子就背對著眾人矗立在案牘前,案牘上放著一封密報,事無巨細的講述了剛剛所說之事。
“都起來吧。”不怒不喜的聲音,讓在場的眾人都不敢輕易揣測聖意。
“遵旨。”
柳依諾此時已做好了最壞的打算,剛剛來的路上,爹爹和她說了今日為何吳公公會口傳聖意,這都是墨玨曄和爹爹以性命擔保為她爭取來的機會,但她卻什麼都沒有查出來。
所以自己再去受那牢獄之災也沒什麼大不了的,隻是別連累了爹爹和墨玨曄。
“皇上,老臣有事要奏!”周濟整理好措辭,義憤填膺的上前參奏。得了皇帝的應和,開始一條條的定柳依諾的罪。
“啟奏皇上,臣妻原先雖然生病嚴重,可是有皇上恩典派禦醫治療,並不會不會危及性命,不過久治不好,老臣憂心。偶然聽聞柳大小姐醫術過人,抱著試一試的心裏,上門求醫,卻不想老臣的妻子就這樣暴斃而亡。”
“她柳依諾口口聲聲說不是她陷害我夫人,但卻仗著丞相的官威和七皇子的庇護,名不正言不順的從天牢中走出,老臣雖恨自己無能為力將凶手繩之以法,但無奈柳依諾勢大,臣一屆小小尚書,沒辦法讓夫人死而瞑目。”
“但今日,按我們老家風俗,為了讓逝者安息,要在今天火化,以慰逝者靈魂,卻不曾想,柳依諾一行人多次阻攔於臣,到最後也未曾探查出什麼來。故而老臣心中委屈是小,七皇子被妖女迷惑事大,特請陛下主持公道!”
周濟此番話語,言真意切,由小到大,最後甚至給她柳依諾披上妖女名號,但他也是聰明的,自知七皇子殿下怎的也是皇帝親兒子,僻重就輕,想要一舉扳倒柳家。
在世人眼裏爹爹教育出這麼一個她這麼個妖女,還怎麼能當這百官之首,用心歹毒可想而知。
“柳依諾,你可有還有什麼話說?”皇帝這麼一問,柳依諾頓時心涼半截,自知現在如何解釋也是無用了,皇上是不會信的,搞不好還會治她一個牙尖嘴利,禍亂朝堂之罪。
“臣女無話可說。”
柳依諾攔住墨玨曄想要上前為她辯解的步伐,繼續說道,“臣女無話可說,並不代表臣女認罪,七皇子和周大人的三天之約不過才過去一半,若是明日傍晚,還是沒有證據證明臣女清白,那臣女,甘願認罪!”
說話幹脆利落,英氣十足,讓上位者不禁高看了這女子一眼。若是能善用,她將會是曄兒手裏的一把利刃,但若是懷有異心,再加上依雲的協助,此女怕是不能多留,且行且看。
“好!來人將她壓下去,關入天牢,聽候發落!”皇帝話落,就進來兩個侍衛左右各一個壓著柳依諾出了禦書房。
墨玨曄眼睜睜的看著柳伊諾被侍衛帶下去,暗暗握緊了雙拳,告誡自己一定不能在這個時候亂了方寸。
他暗暗做了一個深呼吸強壓住心頭的擔憂,背過手的手掌心已是傷痕累累,強忍著不回頭看阿諾離開的背影,整理好頭緒。因為他知道,要想光明正大地救出阿諾,眼前的這一關,必須要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