厲少爵,這條命給你,這就是你要的懲罰。
冰冷的水進入肺部,我徹底失去意識。
我不怕死,隻是後悔連累了莫南城。
死亡來臨之際,我想,如果一切能重來,此生都不願再遇見厲少爵了。
或許是命不該絕,在車禍三個月後,我在醫院裏醒來。
北城已經入秋了,瑟瑟秋風吹進來,我才有一種自己還活著的真實感。
我望著天花板,腦袋裏一片空白,很多零碎的片段在腦海裏快速閃過,卻什麼都抓不住。
我坐了起來,掀開被子下地,走廊裏很冷清,一個人都沒有,四處時不時傳來有人說話的聲音,我穿著拖鞋走到醫院花園裏,看著枯黃的樹葉,有一種歲月靜好的感覺。
我笑了,那是一種發自內心,自在舒心的笑。
風拂過臉龐,耳邊有鳥叫聲,整個世界都是生動鮮活的。
隻是,我為什麼會在這裏呢?
我正想著這個問題,一個男人神色焦急的朝我跑過來,他在我麵前愣了一下,一個大男人,眼圈立馬紅了,在我麵前哭了。
他一把抱住我:“南笙,你終於醒了。”
他緊緊地抱住我,生怕再次失去我,我被他勒的有些喘不過氣來,推開了他,茫然地看著眼前這個陌生的男人,蹙眉問:“你是誰啊?”
男人徹底怔住,臉上的笑也在一瞬間僵硬。
他的聲音在發抖,扯著一個比哭還難看的笑:“南笙,我是莫南城啊,你別鬧了,你剛醒過來,先回病房,別吹風。”
我一臉警惕地看著他:“莫南城?誰啊?”
我腦海裏真沒有這個人印象,仔細在腦海裏搜索一番,我再仔仔細細看看莫南城,忽然想起來了,我驚訝道:“莫南城,你怎麼長這麼高,變這麼帥了,你這樣走出去,人家還以為你有三十來歲呢。”
莫南城跟記憶裏的人變化很大,我一時半會有點接受不了,他不是才十五歲嗎,怎麼一下子長這麼高了,我很好奇。
莫南城卻變了臉色,立即拉著我去看醫生。
醫生給我檢查一番,當著我跟莫南城的麵說,我失憶了,我的記憶停在了十年前。
我覺得很荒謬:“我怎麼會失憶,我什麼都記得清清楚楚,我是在孤兒院長大的,他是莫南城,我都認識……”
我列舉了很多事,可我卻說錯了年份。
當我看到日曆上的時間,看到鏡子裏的自己,我花了半個小時才相信,我的記憶缺失了十年。
我們都長大了,不再是孤兒院裏的孩子。
莫南城坐在我麵前,再三確認:“南笙,你真的什麼都不記得了?你還記不記得我們是怎麼出的車禍?記不記得……厲家?”
“車禍?”我看著他:“你說,我是跟你一起出的車禍?”
“嗯,三個月前,我帶你出去兜風,遇到下雨,車子翻進河裏,幸好我們命大,否則就真成了一對苦命鴛鴦了。”
莫南城告訴我,我們是被人救了,我昏迷了三個月才醒。
我不記得了,也不記得什麼厲家。
莫南城讓我在醫院裏又觀察了幾天,才允許我出院。
在醫院裏的這幾天,我看了不少最近新上映的電影跟花邊新聞,慢慢的也就接受了十年的缺失。
用莫南城的話說,隻要活著,其它都不重要。
出院這天,莫南城帶來了兩個人,他怕我不認識,介紹道:“這是秦天明,阮晴天。”
我自然認識他們,就是十年變化太大了,一時沒有認出來。
我笑著跟他們打招呼:“讓你們擔心了,實在抱歉。”
阮晴天眼眶濕潤:【南笙,你沒事就好,你真是嚇死我了。】
我抱歉地吐了吐舌頭:“都怪莫南城,沒事帶我兜什麼風,他技術這麼差,以後我可不敢坐他的車了,小命要緊。”
不知道我哪裏說錯了,阮晴天與秦天明神色都有些不對,莫南城說:“好了好了,都別在門口站著,今天南笙出院,我在望江樓訂了位子,大家晚上好好去吃一頓。”
缺失十年記憶,物是人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