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天雄現在也時日無多,得了絕症,莫天道一直覺得是自己才讓莫天雄變成這樣,不想莫天雄晚年身染疾病,還要進監獄坐牢,這才頂罪。
當初厲少爵還真是猜對了,莫家的秘密原來是這個。
難怪,我之前看莫天道手上沒有繭,一點都不像是做過粗活的,原來他是真正的莫天雄。
我目視著遠方,長吐一口濁氣:“莫天道借莫南城的手成全自己,償還欠莫天雄的債,莫天雄利用莫南城將莫天道送進去,報複,這事如果讓莫南城知道,不知道他能不能接受。”
“所以二少爺不讓我告訴孫少爺,趙小姐,二少爺受了太多苦,他也不欠大少爺,他不應該為了大少爺頂罪,落得個晚景淒涼。”泉叔歎息:“二少爺其實一直都不知道是先生剪斷的刹車線,我答應過先生,這事不讓二少爺知道,一是不想二少爺愧疚,二是不想在二少爺心中留下不好的印象,沒想到卻還是沒逃得過這結局。”
“我不管莫家上輩人的恩恩怨怨,隻要莫南城沒事,今天泉叔說的這些話,我可以當做什麼都沒有聽到。”
莫天道才被判下來,如果這時莫南城知道一切都弄錯了,一定會恨自己。
泉叔之所以將莫家秘事告訴我一個外人,不過就是看在我跟莫南城的關係上,知道我不會說出去,他也不想莫天道真替莫天雄頂罪,去坐牢,也想通過我,改變現狀。
嘴上讓我別告訴莫南城,其實他很希望我把真相告訴莫南城。
以莫天道的年齡,就算再坐十年牢,出來的時候也都快七十了,前提是他能活到那個時候。
這對莫天道太不公平了。
泉叔下車時,仰天長歎:“我老了,沒幾年活頭了,這是我為莫家辦的最後一件事了,以後到了地下,也對家主有個交代。”
泉叔走後,我在車裏坐了很久,打開手機看有關‘莫天雄’庭審的新聞,‘莫天雄’最後因涉嫌洗錢,猥褻,造假等罪行,數罪並罰,被判十年有期徒刑,緩期一個月執行。
‘莫天雄’的身體不好,這才緩期了一個月。#@$&
在庭審結束後,莫天道就忽然暈倒送去了醫院。
可能這就是莫南城沒有接我電話的原因。
傍晚時分。
我回到家裏,陳淑琴像雕像一樣坐在院子的椅子上,小娟站在身後照看著,見我回來了,說:“夫人已經這樣坐一天了,不吃不喝的。”
“你先去忙吧。”我對小娟揮了揮手,在陳淑琴腳邊蹲下來,看著她,語氣悵然道:“我知道我說的話你能聽到,你也並非真瘋了,你隻是接受不了趙南茜成為植物人醒不過來的事實,近年來,因為趙南茜跟爸與你離婚的事,還有外界的閑言碎語,你的神經一直緊繃著,你累了,想休息了,是不是?”%&(&
陳淑琴忽然轉了轉眼珠子,盯著我,眼淚忽然就落了下來。
一個女人能有多堅強呢?
她用了趙南茜的腎,外界一直流言蜚語不斷,趙建國又因此跟她離婚,投奔別的女人懷抱,趙南茜又成了植物人,隻需要一個瞬間,哪怕很小的事,都能讓陳淑琴崩潰。
我上網查過,國際上還真有這樣的案例,國外一女子沉睡了三十年,但又不是植物人,後來專家才發現,不過是以沉睡的方式逃避現實。
我抱了抱陳淑琴,柔聲說:“別想了。”
一個人的痛苦不是別人不放過你,而是自己放不過自己。
安撫了陳淑琴,我讓傭人將她送回房間。
夜裏十點。
莫南城回來了。
聽到門鈴聲,我猜測是他,親自給他開門。
不知何時外麵下起了雨,莫南城渾身都打濕了,濕噠噠的站在門口,水從他的發梢滴落,十分狼狽。
他緩緩抬頭,憂鬱的眸子看著我,苦笑道:“南笙,我錯了。”
他這話莫名其妙。
我蹙眉:“先進來,我給你拿衣服換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