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日的午後,陽光肆意的橫掃著籃球場。田譽穿著略大一號的校服,顯得還有些笨拙與慌亂。一開口聲音還結結巴巴的,越說聲音越輕微,跟個蚊子一樣嗡嗡的,雙手捧著一瓶冰鎮的礦泉水,還有一封濕漉漉的粉色的信件。
整個人看著就怯弱,無用,沒點男兒的陽剛之氣。
唯有一雙雙眸,目光純碎,明亮至極,跟午後的陽光一樣,甚至還有些灼、人眼球,讓人避之不及。
但也很鮮活。
就像傳說中的飛蛾撲火一樣,一生不斷接近光源,哪怕最終喪命也無悔,隻為肆意的燃燒。
感慨著,秦玨眼眸不自禁眨了一下,幽深眼底閃現的一縷羨慕來得悄然無息,也飛快的悄然而逝,完完全全被遮掩的嚴嚴實實。
這一抹情緒,待日後痛徹心扉了,秦玨才猛然回過神來,原來自己早已不自禁情根深種。
當然現如今秦玨隻收斂了自己的審視,雙眸依舊深邃無比,恍若古井深潭,沒有任何的波瀾,讓旁人看不出任何的喜怒哀樂。
“心機深也是你的嫂子。且也更能在競爭殘酷的商場活下去。”秦玨神色平靜,聲音冰冷,帶著自己審視過後的點評:“顧懷安,我不介意田譽什麼性子,隻要他不損我秦家的利益便可。而你,卻忘記了這一點。我不僅僅是你的表哥,更是秦家的家主。你的一句話,損了我整個秦家的顏麵。”
看著難得對他如此疾言厲色的表哥,顧懷安渾身一僵,衝著秦玨討好一笑:“哥,您老別生氣了。您說怎麼辦,我都按著您的吩咐辦事,行不行?”
“去學狗叫。”
顧懷安聽得傳入耳畔的四個字,怒不可遏,直接雙手往辦公桌上一拍,“哥,秦董,你說什麼?讓我學狗叫?!”
秦玨頭也不抬,“爺爺派了季叔叔在查。你暗戳戳辦了什麼好事,需要我一條條說出來嗎?派人散播各種田譽倒貼的小道消息也罷了,還給刷法律條文,刷什麼民政局?”
說著,秦玨語氣不經意拔高了些:“正所謂打狗還要看主人,爺爺看中的孫媳婦,你顧懷安沒有資格給他使絆子。”
顧懷安聞言如遭雷劈:“季總?”
這位可是霸總,曾經力挽狂瀾,穩定了秦氏集團,還在恰當的時候功成身退,讓秦玨掌權!擱古代,就是牛逼的攝政王。
話音落下,就有助理在外敲門三聲,隨後便直接開門而入,神色匆匆,還喘著氣:“秦董,季總來了。”
顧懷聞言頭皮發麻。
秦玨斜睨了眼瞬間慫了的表弟,冷笑了一聲,還沒開口對助理道一句請人進來,便見季總已經帶著人入了他的辦公室。
對方性子一如既往的直接,直奔重點,“秦董,今晚的訂婚宴取消了。”
“什麼?”秦玨眉頭緊蹙,頗為訝然的看了眼麵色冷峻的季總,覺得自己頗為不解人此刻的話語,道:“季叔叔現如今的輿論是壓不下去的,今晚的訂婚宴我……”
秦玨話還沒說完,便被人打斷了。
秦玨麵色微微一青,看著人薄唇輕啟吐出的話語,漆黑的眸子難得簇著火焰,帶著顯而易見的怒火,死死盯著季總:“季叔叔,你說什麼?”
“為了秦家的顏麵,請您下午3:45分準時出現在民政局門口,與田先生領證結婚。”季總有求必應重複了一遍,還外帶解釋,“秦老先生不想當第三者。””
字正腔圓,鏗鏘有力的訴說完,季總一字一頓,“【結婚必須雙方完全自願,不許任何一方對他方加以強迫或任何第三者加以幹涉】。所以您可以考慮清楚。”
秦玨手指掐進了掌心,哪怕他知道這個問題是白問,可他還是想要開口,像是回到了肆意叛逆的青春期,想要在霸道強勢的爺爺麵前爭取一回自主的權利,咬牙開口:“若我不願呢?”
“那自然秦老先生當第三者了。”季總見狀麵不改色,依舊微笑著開口:“放心,不對您橫加阻攔,老爺子可以自己與田先生領證。到時候實驗室模擬生個二胎。您知道的,秦老雖然疼您,默認了您是gay,但依舊有香火傳承的念頭。這幾年,秦家在基因研究以及生育方麵花了巨資,已經初見成效。”
說到最後,季總矜持的笑了笑,神色帶著肉眼可見的偏執,“但凡老爺子想要的,我都一定會高效的達成。因此,秦董您放心。”
秦董下頜線條都氣得崩成了直線:“季叔叔,你不要開玩笑。這樣的事,爺爺不要顏麵,田譽也不可能同意。”
“你們年輕人不都愛這樣的事情,嫁給渣攻他叔,他舅,他二大爺?”季總問得一臉真摯:“這建議說起來還是我向老先生提及的。時髦吧?我們年輕著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