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個餐廳一般的靜寂。

半分鍾後,田譽翻了個白眼,帶著肉眼可見的遷怒, “你會聊天嗎?這種基本常識,難道我不知道?非得我說沒準碩士博士讀書來,我們都已經離婚了,我沒有秦家的股份,不是董事?”

秦玨看著人氣鼓了腮幫子,像是十分在意公務員一事。雖然不理解,但予以充分的尊重,秦玨於是就避而不談,另起話題,道:“後天王城柏爺爺的生日宴會。我們一起去。事後,我帶你拜訪故交敲定教授私人授課的事情,”

說完,秦玨看了眼腮幫子果然癟下去的田譽,滿意無比:“你繼續聽網課。我先回房休息,吃飯的時候叫我。”

“現在就吃飯吧!”

察覺到秦玨帶著的一絲疲倦,田譽捏了捏拳頭,摩拳擦掌,躍躍欲試:“有道是趁你病要你命,我來滿足你吃飯飯。”正好我最近心情不爽,需要宣、泄、宣、泄。

秦玨迎著來襲的拳頭,氣憤不已。

兩人這麼一鬧,白天變為了黑夜。

醒來後,又是趕往王城赴宴。

路上,秦玨簡單介紹了柏家。

田譽點頭,表示自己了解。

柏家是禦醫之後,醫藥傳家。但發展也頗為坎坷,曆經中醫被歧視,族內子弟敗家等等事情,但最終還是靠著祖傳的配方“黃精靈”站穩腳跟。把柏家發揚壯大的便是柏老爺子。老爺子醫術精湛,乃是大國手。還把黃精靈配方上交國家,希冀中醫行業能夠一起研究,發揚壯大中醫。

因此,十分德高望重,受人尊敬。

秦家因研究男男生育之事與柏家合作甚多。當然此事,也受領導關注。

“除此之外,柏家與典雲也有些交情,想要過過他們聯係上典蘊,讓這老牌國貨重新起航。以及我也想請柏家推出宮廷護膚配方。”秦玨看著田譽,鄭重無比:“這回赴宴,我們可謂背負任務而來。”

邊說怕人不理解商業行為,耐心直白解釋:“縱然我有錢支撐桃婚之聘衝擊國際市場,但終究是孤木無援。若是我聯動所有資源,將整個國貨護膚美妝市場集合盤活起來,除卻占領國內市場外,還能一起衝擊外國護膚領域。他們賺了我們這麼些年錢,也該我們去賺他們的錢了。”

田譽點點頭,表示自己懂了宴會的重要性了。

但心理卻嗬嗬了兩聲。

放眼這個世界,談論宮廷,還有誰能夠比得上他這個活的前內務府總管大太監?

“宴會重要性我懂了,但是宮廷配方,你確定他們柏家真的有?”田譽直問。

秦玨意味深長笑笑,“適當包裝還是有必要的。”

田譽哦了一聲。

看著田譽一副虛心學習商業知識的模樣,秦玨忽然覺得自己好像明悟了一句老話——枕邊教妻,於是也就更加解釋的詳細了些,“老一輩的觀念還是停留在酒香不怕巷子深,可現在營銷……”

兩人聊著天,到達了王城酒店。

不到六點,宴會廳便已經熱熱鬧鬧。為了迎合老壽星的喜好,前來赴宴的人,男唐裝,女旗袍,複古風。

田譽眸光流轉,壓下明豔風情的風情,微微翹起唇角,端出老一輩最愛的乖巧表情。

秦玨見狀滿意的抬手去牽田譽的手。

或許肌、膚、之、親能解決很多的尷尬。

反正,他就這麼不經意間能與人自然的十指相扣,同樣掛著恰到好處的微笑。

兩人甫一入宴會廳,就聽得傳進耳畔的竊竊私語。年輕人,豪門的年輕人,也是愛八卦的,甚至因為覺得自己家世不俗,都不帶絲毫的掩飾,囂張肆意的議論——

“田譽長得還不錯啊。比直播的時候好看。”

“要不賭一把?這兩是營業夫夫還是真愛清譽夫夫?”

“哈巴狗的勝利傳奇你沒聽過嗎?燕城小夥伴早就傳得沸沸揚揚了。”

“畢竟是聯姻,能指望有多少真情實感。咱們這圈子裏,攀龍附鳳的少見?就田家那底蘊,要不是田譽嫁給秦玨,人能夠入內?”

“…………”

田譽迎著幾個年輕白富美望過來的憐憫同情眼神,笑著湊近秦玨耳畔:“還沒開宴,我自己玩玩,有些藝術圈子裏的朋友,我還是有些眼熟的。”

跟女人,尤其是漂亮女人打交道,他拿手。

秦玨沉默了一瞬,壓低了聲音,“某些言語不用放在心上。”

“保證不會放在心上。”

看著田譽似真的不在意,秦玨才鬆手,瞧著人朝一群年輕的千金而去,一副長袖善舞的模樣,不自禁眉頭簇緊。

田譽真的變了。

田譽通過誇妝容,很快就打入了千金們聊天。

“你這也是雲景閣出的?我怎麼沒有見過這樣的款式?”其中一個機械製造大王家的幺女瞧著田譽溫文儒雅的模樣,沒忍住直接就問出了聲,眼眸幽幽的看著田譽手中的公文包。

雲錦定製,比某些品牌的高定服裝難多了,她身上這衣服可是三年前才定下的。有道是“寸金寸錦”,雲錦的工藝至今無法用機器取代,都是紡織工用機織造織造。據傳兩人每天隻能生產5厘米。織出一匹布便耗時破長,且還得請專業的繡娘刺繡。

工藝繁瑣,極其珍貴。

因此也推出了些統一款式。

像男士的公文包,基本上都是老年人喜歡的帆布包款式。款式對他們年輕人來說,就有些老氣橫秋的。當然,年輕人也不怎麼很中意這種包。

可田譽手中的公文包,白色為底,繡著憨態可掬卻又栩栩如生的q版獬豸,光看著便讓人覺得可愛,想要!

“這獬豸繡樣是我自己畫後,跟繡娘學著繡……”田譽謙遜的話還沒說完,就聽得背後傳來一聲陰陽怪氣的嘲諷:“哈巴狗討得主人歡心了?連雲錦都用上了?還自己畫?說謊也要做做基本功課。”

田譽聞言,回眸看了眼敢直接當眾挑釁的人。

對方抱拳睥睨,桀驁不可一世的樣子,活像是沒有腦子,隻有胎盤。硬生生的將人英氣的五官全給毀了。

鄙夷著,田譽開口,一字一頓:“盛霖禎盛總?” 淩、霸田譽的校霸頭頭。

聽得田譽竟然全名叫了他一遍,仿若第一次認識一般,眼眸還帶著些回憶,盛霖禎不滿的冷哼了一聲。

確定自己真沒有認錯人,田譽摩挲著包包上自己親自繡的獬豸,克製住一根銀針紮死人的衝動,迎著周遭眾人落在自己身上的打量視線,抬眸看了眼不遠處巋然不動的秦玨,不急不緩張口,慢慢悠悠道:”盛總既看不起我這個哈巴狗,何必尾隨探聽我們小姐妹們說話呢?”

頓了頓,田譽拉長了音調,似笑非笑的看了眼終於邁步的秦玨,收回視線落在了盛霖禎的太陽穴,輕笑著開口:“我懂,大家都是gay閨蜜。但我勸你別妄想通過打壓我的方式引起秦董的主意,他是寧可娶我這個哈巴狗,也看不上你這個豬狗不如的畜生。”

最後兩個字,田譽還拔高了音調,力求在場所有人都能夠聽得清清楚楚。

話音落下,死寂瞬間彌漫開來。

所有人都視線不經意間看向了田譽。年輕人眼裏更是迸發出詭異的八卦眼——

三角戀!

男人間的愛恨情仇,果真刺激。

與此同時,秦玨腳步一頓,滿臉問號。

盛霖禎,不是喜歡田譽嗎?

我的合法伴侶,給我……不對,給自己戴綠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