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調任新崗位(2)(1 / 1)

進了大廳,三人又重新禮過,這才分賓主落座。有家人急忙擺上茶來。李文安知道福濟此來,肯定是要與鴻章商量事情,於是以身體不爽為由告退,順便安排人準備飯菜。

屋裏轉眼便隻剩福濟與李鴻章二人。福濟問道:“怎麼不見季荃他們幾個呢?”

李鴻章答道:“季荃同著老四老五到城裏去了,老六在縣裏練勇,每日很晚才回來。撫台大人,最近可好?”福濟用鼻子哼一聲,隨口道:“好……好糟糕!老弟可能還不知道,老哥我在安徽官場,就要無立足之地了!”

李鴻章一愣,不由反問:“大人這是從何說起?大人是安徽藩台,又替上頭護著巡撫關防,安徽幾乎就是大人的安徽,怎麼反倒說無立足之地?大人最近是太愛講笑話了!”

福濟長歎一口氣道:“江中丞不日就要到任,撫標一移交,老哥還有什麼?可不就真的無立足之地了嗎?我離開安徽不足惜,隻是舍不得老弟你呀!老弟,老哥我這次來,是有事情要找你商議,你可不要拒絕我啊。”

李鴻章見福濟的話裏透著神秘,不由問道:“撫台大人莫非手頭短銀子?”福濟一笑,沒有回答,卻從袖裏摸出一道聖諭,說:“太史公,你先看看這個,然後再講話。”

李鴻章狐疑地接過聖諭,慢慢展開,卻原來是福濟上奏,請調李鴻章幫巡撫衙門練勇;聖諭沒有明確準否,卻著福濟同呂賢基會商辦理。李鴻章合上聖諭,雙手遞給福濟。

福濟把聖諭袖起來,笑道:“袁午橋幫著周大人,你老弟再出山幫襯老哥一把,安徽這盤棋,可就活了。少荃,老哥我剛剛又招募了一批勇丁,可就等著你去統帶了。”

李鴻章的心裏一動,麵上卻不著聲色地問一句:“下官先謝撫台大人賞恩抬舉,下官隻是不知道,呂大人怎麼說?聖諭著您老同呂大人會商,呂大人能答應嗎?”

福濟哈哈笑道:“沒有侍郎官的默許,老哥我敢登門打擾嗎?少荃啊,你還信不過我嗎?全安徽誰不知道,沒有你老弟勸捐籌糧,一番張羅,他呂賢基能有今天的氣象?他的窮親戚自打跟了他後,哪個沒升官?哪個沒發財?老弟這嫁衣還沒做夠嗎?他把你當成草,我看老弟卻是個寶……少荃,你怎麼不說話?”

“大人,下官這幾日一直在想,或許呂大人當真有他自己的難處。呂大人是朝廷重臣,素有清名……”

“他清不清名與本部院無幹。老哥隻問你一句,聖旨已下,你到底奉不奉旨?”

李鴻章不好也不敢再推辭,道:“大人如何講出這話?大人如此抬舉下官,下官敢不從命嗎?下官有天膽,也不敢抗旨不遵啊!”

福濟眉開眼笑,道:“有老弟這句話,老哥的這顆心總算落地了。老弟,今兒能同老哥回省嗎?馬和轎子,老哥可是全都替你備下了。”

李鴻章挽留道:“怎麼,撫台大人連口淡飯都不肯用嗎?”

福濟道:“就算你太史公不賞我用飯,令尊京堂大人,也不會忍心讓我餓肚皮的。哈哈哈!”吃過飯後,李鴻章告別父母和一家大小,隨福濟趕回廬州。這一天,是鹹豐三年(公元1853年)九月十二日。走在路上,李鴻章暗道:“福濟上折奏調自己幫辦團練,大概是他名聲太臭,在安徽實在是找不到幫手了,自己正好借此離開呂賢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