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如柔軟的帳幕一樣掛在沉睡的地平線上,深藍的高空密密麻麻地綴著寶石一樣的星辰,微風吹來,空氣中浮動著馥鬱的香氣。月亮灑下淡淡的一片黃暈,樹影映倒在牆上,隨著微風輕輕擺動。
聶真真背著書包在學校的林蔭道上走著,看了看腕上的PatekPhilippe腕表,已經快六點了。刻意放慢了腳步,不想走的太快。
早上韓澈走的時候說晚上會讓小四來接自己去他公司,不管為了什麼,她不想去他的公司,以她的身份合適嗎?他是不在乎多一筆桃色緋聞,可她在乎,她數著日子過著,考完聯考的話,她在他身邊就足足待了3個月了。
根據聶綿卿告訴她的話,還有她從韓家下人口中旁敲側擊得知,韓澈的確從來沒有對哪一個女人有超過三個月的熱度,也就是說,他就快對自己厭煩了,她在這信息中感到一種卑微的快樂。她在耐心等著,等著韓澈將她趕出韓家。
校門口停著各色豪華轎車,在這所貴族學校算不得什麼稀奇。聶真真眸光流轉,尋找著接送自己的那輛黑色賓利。
讓她倍感意外的是,黑色賓利一旁停著銀色的勞斯萊斯——這是韓澈慣乘的車,他來了?來學校?
“小姐,快請上車吧,總裁等您有一會兒了!”小四自車上看到聶真真緩步走來,忙下了車走上前來替她開車門。
聶真真坐上車子,果然見到韓澈閉著眼靠在車後座上,伸出手來順勢攬她入懷,她已習慣了,沒有掙紮,順從的靠在他胸膛。
“怎麼來了?不是說讓我去的嗎?”她的手纏住他的領帶,一圈圈而後放開,再纏繞,反反複複。
韓澈睜開眼看著她靠在自己胸膛上做著小動作,親昵並不親近。雖然是在問自己,卻明顯漫不經心,一點心思都藏不住,全部掛在透白的小臉上,明淨清澈的雙眸總是讓人一看到底。
他抿了抿唇瓣,眼角瞥過車窗外,鼻息淡掃,帶出些微煩躁的心緒。月光蒙在他古銅色的臉上,散射出冷冽的光輝。
他的手撫摸著她的短發,勾起唇角,淺笑到:“今晚上的晚宴,來接你一起去。”
“嗯?”聶真真從他懷裏猛的坐直了,不解的看向他,明白過來他的意思,當即搖著頭脫口拒絕到:“不,我不去。”
韓澈懷裏空了已是不滿,又聽她拒絕自己,怒意更甚,扳過她的身子,薄唇扯出一絲冷笑,說到:“這由不得你!”
聶真真知道他又生氣了,這男人大男子主意超強,她還不敢得罪他,說不定要不了多久,他就會大發慈悲放了她了,在這種時候她又何必橫生出什麼枝節?
“我是覺得,你可以找更合適的人陪你去,比如上次那位小姐啊!”她若是跟在他身邊出現,不是等於告訴所有人,她就是他的包養的情人嗎?
韓澈深邃的眸中精光閃過,微眯著眼看著聶真真,話倒是說得光麵堂皇,可惜他卻不是這麼好騙的。她在打什麼主意他還不清楚?她從來沒有對自己的身份甘願過,這一點他從不懷疑。
“她也會去,跟她的未婚夫一起去。”韓澈輕描淡寫的提起江淩菲,還是把她和另一個男人擺在一起,口氣清淺的像是在說一個不相幹的人。
聶真真詫異的看著他,從他堅毅的側臉上看不出任何端倪,讓她不由懷疑,莫非她口中說的這個人並不是上次和他歡好的女子?他卻已閉了眼,長臂纏住她的腰肢不容她再拒絕。
車子在夜幕下行駛,穿過燈海到達天墨集團大廈。遼闊的夜空下,一幢幢龐大的現代化建築群,高聳著地立在寬敞的廣場中央,樓身外麵一律為白色瓷磚所鋪蓋,樓體四周圍繞著燈火,通體輝煌明亮,規模宏大壯麗,散發出肅穆、靜謐和森嚴的氣氛。
聶真真由韓澈牽著手走下了車,那是她第一次進入天墨集團,雖然以前也曾無數次經過這裏,也曾夢想著有一天可以進入這裏工作,但此刻站在這裏,心情卻是糟糕透頂,這不是她想要的方式,由著包養她的男人帶進這裏!
韓澈手心一收,緊握住她的手,將她的身子靠在自己身側,俯下身子貼在他耳邊問到:“發什麼呆?你母親把你形容的活潑開朗,在我麵前你倒是文靜的很,話都不多說,很怕我嗎?”
聶真真搖搖頭,閃爍的眼神顯示出她此刻的心口不一。她當然怕他,有誰會不怕一個把自己強奸了,又逼著自己成為他情人的男人?他這麼問她,實在可笑,可否認這問話的她不是更可笑?
她的恭敬讓他莫名煩躁,攬過她柔軟纖細的腰肢,往大廈門口走去,身後跟著隨行的人,離二人一米的距離,亦步亦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