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分開的時候,她還替他整理著領帶,這一刻她卻又擺出了這麼一副抵抗的姿態!
她被他抱起走出房間,摔進湯池。纖細的身子落入水中,猛烈地撞向柔軟的水麵,卻是堅硬的觸感,砸的她秀眉緊擰:“啊……”疼,疼,疼!
溫熱的水包裹著她的身子,漸漸將她淹沒。她閉上眼,看著韓澈不緊不慢的往池邊靠近,她笑了。
當水湮滅她的頭頂,她愈發用了力,沉下去,眼角是偶爾的乍喜。
“聶真真!”
韓澈快速步入湯池,雙臂穿過她的胳膊將她從水中撈起,言語裏隻有憤怒沒有關切,“又想著花招威脅我?這池水淹不死人!”
他的眼中泛著一片青煙似的薄霧,似乎隔著很遠的距離望著她,她隻隱約辨出瞳仁中灰色的淡影。
“嗬……我知道,你答應過我,和我在一起時,就隻和我在一起!”她趴在他肩頭,潮濕的衣物緊貼著她玲瓏的身體。
置身在這池水中,他的心仿佛成了濕透了的宣紙,再也不能薄了,透過那層不能說的朦朧,他的嘴角壓抑不住凜冽的譏誚。
她閉上眼,眼角濕了流光,點點滴滴與恨長……
池水中泛起的漣漪蕩漾,火熱的溫度中她等來無情的話語,驅散開濕潤的霧氣,她找尋不回失落的芳眸……
他記起來,似乎是在某一天,她曾這麼要求過他,他答應了。
這個小丫頭,是不是太貪心了?該說她天真呢,還是愚蠢呢?他俯下身子,扳過她的嬌軀,吻上她的頸椎。
“丫頭,你以為你是誰?如果我答應過女人的話都要做到,那我豈不是要忙死了?你也不算小了,男人在那種時候對女人說的話也可以信嗎?不要告訴我,連這一點你都不懂!”
破了的羞澀,無法再用任何美好的遐思去補救!聶真真的身子在顫抖,原因無法考量。
燈光照在波光細細的水麵上,像給水麵鋪上了一層閃閃發光的碎銀,又像被揉皺了的綢緞。
她的雙臂被他束縛在身後,習慣了被他如此對待,盛開的過去式,凋零的現在。
他抱起她,她仰頭望著上空,舉頭可見的是明媚,揮之不去的是憂傷,她自欺欺人的幻想,如這一池湯水,破碎的沒有形狀,不管他曾如何癡纏著她的身體,情人就是情人,是不該向他索取任何承諾的!
她幼稚的以為,任何因都有果,她忘了就連最誠實的分子式,在周密的計算過後產生的也不一定是有用的物質,她又憑什麼期待他在她身上投放哪怕一微克的情感?
“不要想那些沒用的,遊戲規則是我定的,你隻要好好取悅我,我保證你和你的母親安享榮華富貴,否則,我什麼都不能保證!”
他的眸光冷硬,罩在水汽彌漫的燈光下,像無暇的黑曜石般閃爍著美麗的光澤,這種美麗用任何華麗的辭藻都不足以描摹。
後來,她才在寸寸殤慟中領會,世上美麗到無可解釋的東西都是有毒的,像C20H21NO4(俗稱罌粟堿),她一個理工科出生的學生卻領會的太晚,是她自己的錯。
他不吝誇讚著她,雖然她的身體如此稚嫩,卻是他所有的女人中最誘人的,他說她是尤物,對她越來越大方,他把他所說的榮華富貴放在她麵前任其挑選。
她淡掃眉眼,對他所贈的奢侈品欣然收下而後束之高閣。他的話還能信嗎?像他自己所說的那樣,男人的承諾都是“性致”之所至,均是未曾走心的。她不該信,也信不了。
這種封閉式的自我催眠方式,讓她看不見,他的確沒有再同其他女人有過糾纏。
他的身上永遠殘留著的都隻有她的味道,淡淡的體香,幹淨清醇,隻一點就在他身上濃鬱的散發開。
他們的相處方式變得比以往更加沉默,她吝嗇的不再在他麵前展露自己的情緒。
哪怕在他開門前,她還在同梁初雪隔著電話哈哈大笑,等到他進了門,她已收了線,對他說:“你回來了。”
她神情恭敬,人就在他懷中,他卻覺得她離他那麼遠,難道他進門時聽見的笑聲並不是懷中的女孩所發出?他疑惑,百思不得其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