餐桌上的氣氛驟然凝重,幾個人都屏住了呼吸不說話。聶真真握著韓澈的手,感覺到他的手背繃緊了,暴起的血管在她掌心裏突突直跳,她想要現在就告訴他她的想法,奈何當著另外兩個人,什麼也做不了。
韓振天卻輕咳一聲,指著聶綿卿說到:“我沒什麼胃口,綿卿啊,送我上樓,真真,你自己吃,別管這……”他的眼角掠過筆直站著的韓澈,眼瞼下眼袋沉沉的掛著,始終不曾正視過韓澈,話到嘴邊,竟不知道該如何對聶真真稱呼他,歎息著扶著聶綿卿往二樓走了。
聶綿卿警告的眼神射向聶真真,又看看韓澈,心裏是絕對不放心這兩個人單獨在一起,可眼下卻沒有法子,隻好先送了韓振天回房。
韓澈一動不動的站在那裏,聶真真抬起頭來仰望著他,他在她的眼裏高大的就像是她的天空,投下的陰影都是華麗的,他挺直的脊背上,除了他冷漠高傲的姿態,聶真真總覺得,他還背負著無數沉重的情緒,那些情緒絲線一樣輕盈飄渺,卻在他一舉手一投足間揮灑出來——她莫名的心疼他,心疼他總是不經意散發出來的孤獨悲涼。
“韓澈……”她的小指勾住他的小指,手背緊貼在一起。
這簡單的舉動讓韓澈驀然間驚醒,隻要見到韓振天,他就無法不讓自己陷在往事裏。他和他之間溝通已經不管用了,這樣如履薄冰、舉步維艱的關係,他也很有興趣知道,到了最後,誰會是最先落下冰潭的那一個!就算是他,他也要讓韓振天在自己麵前崩潰!
小指上細滑的手指扣住他,俏媚頑皮,讓他緊繃的情緒一下子放鬆了。
他轉過身俯下身子,突然大力的將聶真真抱起來,她猝不及防,身子掛在他身上,她眼裏驚喜的目光糅雜著矜持羞澀,掩蓋了他身上凜冽的寒意,他看到她琥珀色的瞳仁裏倒映著他的模樣。
“真真,你會動搖嗎?你母親……果然是不同意。”他的聲音沙啞,還有些顫抖。
聶真真下頜抵在他肩頭,雙臂攀住他的胳膊,輕靈的笑聲傳入他耳畔,高山流水般絕世動聽:“傻瓜,我不是早就告訴你了嗎?傻瓜,傻韓澈……我喜歡你,喜歡你,你不喜歡我的時候,我已經喜歡你了,你說,我會動搖嗎?”
她話裏的意思,他聽的明明白白,可他還是不確定!他要她親口說出來,像誓言一樣,在他麵前信誓旦旦的說出來!
“真真,你告訴我,明明白白告訴我。”
他的手掌托住她的脖頸,她的呼吸都有些被遏製了,但由他給予的這種類似於窒息的感覺都讓她覺得很舒適。
他緊張、害怕,怕她會離開她——哪個女人會不心動?這種緊張一個女人的表現,勝過一場浪漫的宣誓和無數句動聽的情話,足以讓她誓死相隨。
“韓澈,我答應你,除非我不結婚,否則,我的新郎一定是你,這輩子我隻嫁給你……唔……”
以吻封緘。
韓澈閉上眼,雙唇包住她嬌嫩的唇瓣,動作火熱急切,牙齒在二人口中相撞,切著口內嬌嫩的肌膚,血絲滲出,分不清是誰的,那種絲絲入扣的疼痛,讓兩人不知不覺迷失,默契的貼合。
“真真,跟我去小樓……”
韓澈紅著眼,聲音脹滿了抑製的渴求,他眼裏的欲望,聶真真看得明明白白,羞澀的垂下頭,露出脖頸處那一截白如凝脂的肌膚,韓澈看得癡了,一低頭將其咬住,牙齒在她肌膚上啃噬,聶真真貝齒微張,細碎的呻吟間斷的逸出,在他癡迷的詢問下,輕輕點了頭:“好。”
她的身子被他淩空抱起,她習慣的攀住他的脖頸,在他灼熱的呼吸裏將腦袋深深埋進他胸膛。
兩人才走到客廳中央,聶綿卿壓抑的低喝便從二樓樓梯口傳來。
“聶真真,你……你快給我下來!”聶真真手覆在欄杆處的扶手上,眼裏是驚痛、惋惜之色。
聶真真就是在她的這種目光裏生了膽怯,從韓澈身上跳了下來,戰戰兢兢的走到她麵前,低著頭喊她:“媽……”
聶綿卿聽不得她這麼叫她,以前為了聽她這麼叫她一聲,她都得做盡各種讓她高興的事。現在,她卻一口一個“媽”叫著,她一心虛就會這樣,她為了什麼心虛?看看她一臉含春,媚骨妖嬈的姿態就知道了!
如果不是擔心她和韓澈單獨留在客廳,趕著要來帶她上樓,現在她是不是就已經被韓澈抱走了?
這個韓澈,也真是奇怪了,玩女人玩出花樣了嗎?為什麼對真真說出要結婚這種連鬼都不會相信的話?全A市,誰不知道:韓澈有權有勢,有女人有錢財,就是沒有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