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這明顯安慰的舉動,惹得韓澈極度不愉快,笑的更大聲了。
韓振天把他流放到國外,以為憑著一群訓練有素的殺手就能困住自己,梁駿馳嘲諷他,現在連沈蔓青也同情他!真是笑話,他韓澈什麼時候淪落到了這樣的地步!
但他不想多說,他在乎的隻是最後的結果。
默不作聲的甩開沈蔓青進了浴室,這一身酒氣,去看真真的話,一定會驚動她,最近她好像挺敏感,睡到一半還會醒來。今天是她的好日子,不知道會和賀明宸那個小子廝混到幾點。
想著她偎依在賀明宸懷裏的畫麵,心情不免又焦躁了幾分。
衝完澡出來,沈蔓青已經鋪好床等著他。看他徑自走到更衣櫃前,脫口問到:“今天還要去嗎?”
今天是她訂婚的日子,大勢已定,他這樣除了讓自己難過,還有什麼意義?
韓澈套好外套,聽她這麼一說,也知道她心裏是怎麼想的。韓振天不也就是這麼想的,關著他,想在他不在的時候完成這一切。
可是,訂婚了又怎麼樣?就算是結婚了,他韓澈想要的女人也一樣得搶到手!
韓澈走了,沈蔓青看著空蕩蕩的床鋪——這些日子,他碰都沒有碰過她!她呆坐在床沿上,看著對麵鏡子裏那個依舊年輕的女人,美貌不減,可惜已經無人欣賞……
韓家森嚴的防衛措施都是韓澈親手設置的,當然他沒有想到有一天這會成為自己進入韓家的一道障礙。
不過既然是他親手設置,除了有些繁瑣之外,並不能阻擋他順利進入韓家。
和往常兩日一樣,他順利的爬上聶真真房間的陽台。她的房中亮著燈,這讓他心頭一喜。她回來了,並沒有和賀明宸在一起。
她和那個小子在一起,無論做什麼,想想都堵心。
窗簾沒有拉上,他側著身子可以清晰的看到她在裏麵穿著睡衣走來走去,手上拿著手機,好像是在打電話。
心裏一動,趕忙撥通了梁駿馳的電話。提示正在通話中,這個冰冷機械的女音,韓澈第一次覺得這麼動聽。呆呆的握著電話,轉過身盯著聶真真。
她皺著可愛精致的五官,玻璃門的隔音效果太好,他聽不清她在說什麼,可他就是知道,她是在擔心他。
他憑空從韓家消失了,如果她一點都不擔心,那他也算是白活了一場。
也許是看的太出神,聶真真轉過身來麵對著他的時候他沒能像往常那樣迅速的躲開,直直迎上她探究驚疑的目光。
屋子裏,聶真真正在焦急的詢問梁駿馳他那句話的真正涵義,他是不是知道韓澈在哪裏?梁駿馳受韓澈所托本來也沒有打算告訴她,加上剛才又在韓澈那裏鬧得不怎麼愉快,隻是一個勁的跟她打哈哈。
她不妨一轉身就看到了韓澈,手機從手中滑落,腳步釘在地上,想要往前挪動,竟是一步也動彈不了。
“韓……澈……”她的唇瓣蠕動著,並沒有發出聲音。
韓澈的眼睛都亮了,望著聶真真點了點頭,手指在玻璃門上輕輕敲擊。
聶真真腦子不夠用,依舊呆呆的站立著。盡管心裏的另一個自己正強力鼓動著她撲進他懷裏,去摸一摸他的身子,也想捏捏胳膊、捏捏腿,確認他並沒有受傷,是完好無損的。
但她迅速反應過來,韓澈現在出現在這裏,韓振天一定不知道,無論出於哪種緣由,她都不能再給他造成任何假象,橫豎是不可能,而且,她今天訂婚了……她已經是別人的未婚妻。
“韓澈,忘了我吧。”她動了動唇瓣,她不知道韓澈聽不聽得見,但她想他一定是明白的。
“真真,媽進來了啊!”
身後門外聶綿卿的聲音響起,這個時間,她應該是來送牛奶,順便督促她吃藥的。聶真真睜大眼看著玻璃門外一動不動的韓澈,匆忙奔到門邊,急速拉上窗簾。身子靠在門上,伸出一隻手來貼在身後的玻璃上,輕輕揮了揮:再見了,我的愛人,再見了,韓澈。
心口仿佛貼在冰冷的玻璃上狂跳著,聶綿卿已經端著牛奶進來了。
“站那裏做什麼?快過來,吃了藥,喝了牛奶,該睡了,今天累壞了吧!”
聶真真幹幹的笑笑,鬆開窗簾走過去。手心溫熱的,是韓澈貼上來的殘餘的溫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