噗嗤
青蔥玉指掩嘴淺笑,美眸流轉,和著明黃色羅衫紗袍映襯,獨有風韻過目不忘,殊不知在眸子主人眼中,早已留下烙印,再難除去。
“笑什麼?”
琰王斂了神色,收回手,負手而立,俯視比他矮上一個頭的姑娘---—-未婚妻,不明就裏。
“民女不過是妄自揣測,哪裏有殿下說得這麼討巧,能讀懂別人心呢?”
“沒什麼打緊事,奉父王命前來調查聚眾伸冤一案。”
嗓音清涼,略微冷沉,眸光轉向別處,豔壓群芳之感逐漸消弭,取而代之的是蘇宛看透了的疏離,無法拒絕又無法投入的尷尬,這恐怕便是琰王最難為情的地方了。
“殿下,這事兒舉足輕重,秉公辦理即可,花費不了多少時間,況且,有人自會鞍前馬後配合。”
她轉而望向身影,仿佛望著精彩絕倫的畫麵。
“主審時做好旁觀,便能做到片葉不沾身。”
黑寶石般眸子蕩起層層白霧,氤氳籠罩下雌雄不變,陰陽難分,剛烈的視線轉為暗沉,須臾間,隨著嘴角扯動,不明意味的笑容隱現,觸摸過秀發青絲的手此刻互相摩挲,似要永久回味,這是世上無雙的感覺。
“本王得你,是福?是禍?”
意猶未盡的臉龐夾著不易分辨的韻味,蘇宛淺笑怡然,朱唇輕啟:“禍福相依,乃是真。”
他不知道的,她何嚐知道?這是早已定下來的互相選擇,唇亡齒寒。
“好一個真,本王再依你一次。”
豐潤白皙指尖豁然指向蘇宛,隱隱帶著警告,隻見蘇宛羽扇長睫避住眸中清冽,兩廂較量的情愫在此刻才得以化解,她在心中暗暗鬆氣,還好他沒再繼續。
她若壓製不住那莫名異樣而撓人心胸的感覺,便隻能離他遠遠的。
“殿下既有要事在身,民女先行告退。”
恭謹福禮,微風掠過耳旁,吹得她清醒幾分,眼瞳精致似可以透過這世間一切,包羅萬象其中,身後那雙氣韻深藏地眸子,一直隨著倩影飄至越來越遠。
“殿下,該啟程了。”
馬蹄嘶鳴在後方傳來,蘇宛這才昂首挺胸,走得意氣風發。
蘇府。
門前停著陌生馬車,雕梁畫柱,襄金嵌玉,一看就是宮裏之物,蘇宛嘴角斜翹,她回來了,為了達到目的這次會帶來什麼?心底思量,麵上仍舊保持著風輕雲淡神情,和往常沒什麼分別。
這些日子以來一直沉寂的前廳,不時有人聲傳來,還夾雜著幾聲爽朗的笑音,蘇宛似未曾察覺出異樣似的,穿過青石路,朝著漫星閣而去。
青石路盡頭,是石板台階,正對著前廳後院窗欞,轉向裙琚搖曳間,蘇宛瞟到一雙意味深長的眸光掠過自己,四目相處一瞬,她轉身已行至岔路,感受到遠處的人亦收回了眸光。
轉首瞧見黃怡怒了努嘴, 知道她也意識到了那房間裏的人。
一刻鍾後,漫星閣。
蘇宛正在房間裏笑吟吟地望著那拉開了的紅綢,長長的一條,不間斷盤旋在房間裏,姑娘的嬉鬧聲銅鈴般飄蕩,眸心豔麗火光四溢,燦爛著如涅槃重生,紅綢被反轉過來,姑娘們按規律疊放好不大會兒出新的物品,就這樣闖入她眼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