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過她的折騰,蘇宛仿佛比巡店還感到疲乏,早早入睡。
不知過了多久。
蘇宛隻覺昏沉,以為尚是子夜,好不容易睜開眼睛,卻是滿屋亮堂,早已日上杆頭,猜想因是得了皇貴妃態度,心下裏安穩,睡得才沉。
正在沉吟之際,聽得一陣慌亂腳步聲,不禁眉宇輕蹙,直覺是那邊在鬧幺蛾子。
“怎麼了?”半坐床上見黃怡一臉難色,四目相觸時,黃怡快速變換臉色,卻已被蘇宛看得清楚,遂清冷問出口。
“那頭鬧得正凶,主子該不是被她吵到了罷?”
她說著,彎腰拿過鞋子,蘇宛正好露出腳,伸了進去。
“她在鬧什麼?”
蘇宛微調眉,難道昨晚的教訓還不夠?
“聽護衛說,昨晚便開始鬧,鬧著要離開這裏,可是太醫說過的話大家都聽著,又因為宮裏人走之前的吩咐,沒有人敢放她出去,鬧著鬧著,沒了動靜,有人悄悄去看,說是睡著了。”
黃怡說著,拿過袍裙替蘇宛更衣。
“這不,大早上,廚房送了膳食進去,不料她如數打翻,又開始罵人了。”
麵無表情聽著這些,雖說不易隨便挪動,可如今蘇若涵這身子骨,出了受寒,未診斷出其他毛病,尚且能從昨晚嚷嚷道第二日,說明她並無大礙。
任由她這麼鬧下去不是辦法,遲早會讓蘇宛厭煩,再者,這一塊狗皮膏藥若不快快丟出去,恐怕日後隻會有更多的人上門來。
此時,曲太醫說過的話又在蘇宛腦中盤旋。
“待會兒送走她後,你替本宮跑一趟,去趟太醫院,找曲太醫,就問她本宮去打探病情的,他自會告訴你一切。”
曲太醫雖然在太醫院裏算不得出類拔萃,卻是最謹慎,辦事最妥帖之人,上一世,為了掩人耳目,蘇宛經過觀察才發現他,而這一次,直接便用了起來。
關於他的身世前景,蘇宛早在心中明了。
“你——你們這麼多人看著本宮做什麼?本宮是在琰王府被人設計陷害落水,又不是犯人。”
隔著遙遠的距離,便能聽見蘇若涵那尖銳的、刻薄的叫嚷聲,虧得在事發時,蘇宛便已向府邸圍觀之人演示過現場情況。
琰王府裏人多,保不齊有人理解不同便傳出另外種說法,況且,蘇若涵那日賴著的樣子,但凡眼神無疾者,都看得清清楚楚。
她在青天白日裏胡言亂語,沒有後院女眷的矜持,更沒有王妃的氣度,至於劉氏在蘇宛時教過的那一套禮儀規矩,早已被劉氏寵得不見蹤影。
蘇宛突然揚起抹不明意味的笑,如果蘇若涵稍微懂得一些,便不會有眼下之舉。
就算她想要讓蘇宛難看,至少會手段高明一些,陪同這樣的女子一生,承王是如何忍受的?疑惑時,蘇若涵在承王麵前,根本就是另外一個人?
這是極有可能的。
前麵便是院門,蘇宛停下腳步,黃怡跟著停下來,好一會兒不見蘇宛朝前走。
如果她此刻出現……
“我就不去看她了,左右是彼此看了會不舒服,怡兒你去替本宮傳話給護衛,就說不用看得那麼嚴,承王妃是王妃,不得無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