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回去了?皇上定是已放棄尋找琰王,所以才步步為營,先是同他見麵,再是允了他回府,最後在皇三子始終沒有消息時,皇上便用出了他的退路。
蘇宛微眯眼,看過炎大人深褶側臉,炯炯有神眸色裏波浪滔天。
“九品?”她重複了句。
九品就能束縛得了承王?以為他會收斂?
皇上對承王的無限度讓步,到了令人發指的地步。
“雖是九品,可全朝的人都知道,這是他重新站起來的機會,下官不明白,為何他總是可以……”蘇宛和炎將軍從未談及如此之深,他突然斂眉,垂首下去,雙手撐在膝蓋上,似陷入深深沉思。
“炎大人無需顧忌,能得你如此一言,本宮甚慰。”
“可——娘娘怎麼如此輕而易舉便打發了?難不成就眼看著他們這樣為所欲為?”
承王不得人心,大都敢怒不敢言,蘇宛不禁露出笑容,啟步望向窗外,現在蘇宛想知道的,是已有多少人動了這樣的心思。
“大人,本宮一介女子,男子痛快淋漓之事,女子去如同行將就木,無法使得,今日這些話,本宮記住了,倘若有機會,請大人切要放在心上。”
隻見炎大人起身,細細看向蘇宛,收回眼瞳,以指觸唇,輕微劃過之後,似恍然大悟,拱手輯禮。
“下官明白了。”
待人離去後,蘇宛卻望著門外,久久站立在門口,換她陷入混沌之中。
看來,綿裏藏刀的方式已無法獲得成效,時局情勢所迫,皇上態度始終不明,想到這裏,蘇宛雙手毫無知覺地狠狠交握著,仿佛手中捏著他們,恨不得將之碎屍萬段。
不可再如此下去!
一天都不可以!
區區九品好對付,可是若他上頭的人是他昔日門生,那麼便不同了,首先得知道他究竟所屬何門,同周遭的關係,然後才能掐著七寸的位置,狠狠下手。
“主子,奴婢瞧著炎大人騎馬離去,並未去向郊區。”
琰王府門口的路是通向截然相反的兩個方向。
蘇宛聽聞黃怡稟告,怔怔然扶著椅子坐下。
他這時並不立馬回去,是心已有成算?炎大人曾在宮裏供職,現又在京城裏擔要位,人脈廣超龍府,這步棋,已在蘇宛局中。
不到一炷香時間,蘇宛直言正色開口:“筆墨伺候。”
說話間,蘇宛轉身朝桌旁走去。
“把這個送到炎大人跟前,看完後即毀滅。”一張乳白色宣紙,隻消幾番折疊,蘇宛將東西遞給黃怡,光影搖曳,映照的蘇宛忽明忽暗,看不清神情。
強光暗影撒在蘇宛手腕兒,手中紙張被金黃光照繚繞,神秘之極。
“可他已走了好一會兒,奴婢上哪兒找去?”
黃怡從她手中接過信箋,略顯難色。
“送到府上去,若不在府上,打聽了位置,趁他還未回營,在路上攔住給他,總之,不可出現任何差池。”
蘇宛老成莊重著吩咐,黃怡不由得捏得更緊了些。
如果不在李琩媵站穩之前動手,再動手恐怕就晚了,看似皇上已重新啟用他,可皇上心中的瘡疤,恐怕會一直隱匿在心底,待哪日一口老血氣倒,直接廢掉他。
“還有,回來時去趟蘇府,代替忠叔的那位——狗子,你同他有過接觸,本宮要知道大娘娘最近在做什麼。”
奘無尊此舉,是警告的開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