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榮貴的那一巴掌,僅僅隻讓柳欣妍感覺到了臉疼,至於心底……沒有太大的感覺,柳榮貴於她,是娘親的夫君,元寶的親爹,僅此而已。
她習慣了他待她的漠視,待她的不好,他這突然和顏悅色起來,倒不免讓她生了一絲警惕之心。畢竟……物以類聚,人以群分,昨天那兩個人瞧起來還真不似什麼好人。
“爹,您回得也蠻早的。”
柳欣妍這話讓柳榮貴麵上閃過片刻的慍怒,於他來說,季敏該從夫,柳欣妍該從父,換句話說,這個家裏頭,就該是他說了算,隻有他管季敏和柳欣妍什麼時候回家的份,而他的事,則並不是她們這些個頭發長見識短的婦道人家可以過問的。
不過……在肉眼可見的利益跟前,柳榮貴還是很能屈能伸的。
畢竟隻有與娘家關係好的出嫁女才會在意娘家是否興盛。柳欣妍按照他所想順利出嫁之後就和娘家一刀兩斷的情況,不是柳榮貴願意看見的。
當然,那些現在都還很遙遠,最重要的是,得先把她臉上的淤青給治好了。剛才遠看倒還沒有什麼,走到近處瞧著真是有些嚇人。明明……他沒覺得昨天用了多大的力氣。
“臉上……很疼吧?昨天的事,是爹做得不對,爹太衝動了,爹主要是擔心你弟弟,他年紀還那麼小,驟然離家,不知道該有多害怕呢!”
所以您一整夜都在借酒消愁?柳榮貴走到近處之後,柳欣妍聞到了他身上濃烈未散的酒味,這可不是喝一杯兩杯酒能沾染到的味道。
“爹您昨天出門的時候,說是為了弟弟的事去打探消息,這會兒回來得這樣早,可是知道元寶的消息了?”
柳榮貴被問得一噎,“元寶的事,你暫時就別擔心了,先把臉上的傷治好了再說。給,這是上好的傷藥,很貴的,你趕緊拿去抹一抹。對了,大夫說抹了之後會有點兒疼,那是在散瘀,你忍一忍,一天擦個兩三次,爭取早點兒好。”
“多謝爹。”柳欣妍雙手接過,卻並不打算用。
散瘀快的膏藥大都包含著大量的紅花和麝香,於女子身體有害,不利子嗣。散瘀時候的那種劇烈的疼痛感,柳欣妍也不願意承受,她並不急著讓臉上的傷在短時間內痊愈,慢慢將養便是。
“一定要用!你一個姑娘家,臉麵最是重要!”柳榮貴說這話的時候很是義正言辭,就好像柳欣妍臉上的傷跟他一點兒關係都沒有,是柳欣妍不小心撞到牆上的結果。
“好。”
“爹就知道,你最聽話了。”柳欣妍事事都應,柳榮貴麵上浮現了一個欣慰的笑容。
“爹!”不得不說,柳榮貴待元寶還是很不錯的,一則他是個帶把的,二則道士說元寶命裏旺全家,特別是旺父。
元寶迷迷糊糊地起了身,先看見了站在廚房門口的柳榮貴,特別激動地往他懷裏紮,柳榮貴一臉驚詫地接住了兒子,“這,元寶怎麼在家?”
爹還是滿親切的,但他身上的汗味加酒味混合出的味道就不那麼親切了,元寶才剛被抱起已經開始掙紮起來,“臭,爹你好臭,快,元寶自己走!”
確定元寶安全落地之後,柳欣妍佯裝一臉不解地道,“爹您不是因為聽說了元寶已經回家了的消息,所以才急著早早回家的麼?”
“當……當然是。爹的那些友人,消息還是很靈通的。元寶是錦衣衛的人送回來的嗎?”最後的那個問題,才是柳榮貴最為關注的。
錦衣衛是什麼,元寶是不懂的,但聽到柳榮貴問是誰送他回來的,他立馬高聲回答,“姐夫!是姐夫送寶寶回來的,姐夫長得可好看了!”
“姐夫?”柳榮貴的臉色頓時有些不好,在程賢兄和吳賢弟替他暢想了一番做唐同知嶽父的美好場景之後,他已經沒有辦法接受其他阿貓阿狗的成為他的女婿。
“妍妍,怎麼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