鑒於唐敬言是醋缸本缸,所以林楓舍近求遠,去尋了當初給柳欣妍看診過的那位老大夫來。那位老大夫也算是運道不好,在林楓來之前,他還忙得要死,連喝水、如廁的時間都沒有,這才剛閑下來,想著泡壺茶喝一喝,緩緩精神,林楓就急衝衝地進來了。
“大夫,快,收拾一下隨我出診,我們府裏有急症病人。”
老大夫望了眼才剛泡好他還沒來得及喝上一口的好茶,“你……”瞧著好像有點兒眼熟的樣子。
這世上的人大都是看臉的,同樣是錦衣衛的飛魚服,穿在趙同知的那些手下身上,瞧著就像是土匪有了官身,穿在林楓身上,那就有股子勢。
老大夫年紀漸長之後,他為數不多的記性全都用在了病患和鑽研醫術之上,也就是說,老大夫能記住他近期看診過的一些病患和他們得的病,但像林楓這樣看著眼熟的,老大夫卻很難確定是他平日出門的時候正巧遇上過林楓,還是林楓曾經陪著某個人來他鋪子裏頭看過病。
老大夫還在努力回憶呢,林楓已經仗‘勢’讓鋪子裏頭的夥計替老大夫收拾好了平日出診常用的藥箱,至於藥材,沒有帶夠也無妨,反正柳府附近並不缺藥鋪。
嫌老大夫走得太慢,林楓彎腰就想要把老大夫扛在肩上,老大夫哪裏能容忍自己和沙袋一樣被人扛在肩上,忙厲聲拒絕。
林楓‘哦’了一聲,沒有勉強,出門就去弄了匹馬,自己翻身上馬之後,給老大夫往上一拎,很不走心地說了句,“坐穩了。”
這裏是京城,當街縱馬是不被允許的事,是以老大夫特別淡定地‘嗯’了一聲,他還以為林楓最多就是讓馬兒快走呢,沒想到……
一開始的時候,老大夫隻是虛虛地拉住林楓腰帶附近的衣裳,不想林楓瞧著老實,卻是個頭腦靈活會鑽空子的人。
京城之中確實是不允許當街縱馬的,不過所謂的不允許隻是針對城中的重要街道,或者是權貴們經常走的道,或者是百姓聚集較多的街道,至於七彎八拐的小巷子,基本是沒有人管的。
一番東奔西跑的折騰之後,剛才幾回差點兒撞牆上的未曾完全消散的恐懼讓老大夫覺得自己的眼睛更花了,手腳都抖得厲害,耳邊隻餘下呼呼的風聲,連他們已經停了下來都沒能察覺到,隻死死地抱住林楓的腰。
林楓已經很習慣這樣的飛速穿梭,他不習慣的是,身後有這麼一個‘拖後腿’的。明明出發之前讓他好生坐穩了,結果好幾回這老大爺都差點兒貼牆上去,自己貼上去也就算了,還緊緊抱著他,差點兒也給他帶牆上去。
就這麼會兒功夫,不說他的腰有沒有被老大夫給勒細了,他隻覺得呼吸比平時困難許多。
“老大夫,可以放手了,已經到地方了。”連續說了三遍,老大夫才有些恍惚地撒了手。
蕭颯見林楓背著臉色鐵青的老大夫進來,有些驚訝,“你……沒去弄匹馬?瞧把大夫給顛的。”
屋中,柳欣妍在床榻上靠坐著,先前的眩暈、嗡鳴和疼痛過去之後,她覺得自己已經沒有大礙了。
“我真的沒事了,你要是不信的話,我可以走給你看看。”
“你要坐不住,那就躺一會兒吧。”唐敬言回答得特別幹脆。
前一刻剛剛才被允許從躺姿變成坐姿的柳欣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