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夫人,今天覺得怎麼樣?有沒有什麼不舒服的地方?”
同樣的問題,剛開始的時候柳欣妍還會十分認真感受、考慮了之後再回答,在被連續問了近兩個月之後,柳欣妍已經連點頭、搖頭這麼簡單的動作都不想做了,因為實在是太煩人了。
她好不好,她們不會自己親眼看嗎?她們的眼睛都是擺設嗎?她要是覺得不好或者不舒服,能這麼平靜地在院子裏頭曬太陽嗎?家裏肯定早就亂作一團了。
“來了?去洗把臉然後坐下休息會兒吧,我煮了點綠豆湯,這會兒正好可以吃了。她啊,今天沒忍住多吃了半碗飯,正自己生自己的氣呢。”
和柳欣妍的愛答不理不同,季敏對隔幾天就要來報到的穩婆們客氣得很,畢竟她是生過孩子的,也聽說過不少生孩子時候的‘秘辛’,同樣是幫助婦人生孩子,穩婆們手法上的細微不同可能就會讓產婦多受罪或者少受罪。畢竟每個人婦人懷胎的情況都有細微的不同,幾乎沒有人能夠肯定哪一個穩婆為了私憤而動了不好的手腳,隻會以為是產婦本身或者孩子本身的問題。季敏不希望柳欣妍吃這樣完全可以避免的啞巴虧。
“娘!我就多吃了一口飯,因為今天的菜有點鹹了。”
“對,都是娘的錯,不該放那麼多鹽。”
季敏讓了步,柳欣妍又不是蠻不講理的人,這話題已經沒法繼續下去了。柳欣妍幹脆閉上了眼睛小憩,這會兒天色還早,太陽還不算太大,照在身上暖暖的,還是滿舒服的。
季敏看了眼坐在不遠處的魏胤和,確定柳欣妍在他目光所及之處後,放心地去了廚房忙碌。
近兩個月輪流來柳欣妍這兒的穩婆都是唐敬言花銀子請的。當然,唐敬言請她們的時間明顯有些早了,而且穩婆的數量也太多。一個柳欣妍明顯用不到這麼多穩婆,所以穩婆們便商量好了,輪流分組到柳欣妍這兒來看看情況,從早上待到傍晚,沒來的穩婆一邊拿著唐敬言的銀子,一邊再去外頭掙別人家的銀子,兩邊都不耽誤。
柳欣妍不覺得和她們之間有什麼話可說,便兀自裝睡,大概是裝得太像了,讓這兩個穩婆以為她是真的睡著了,當著她的麵就說起了閑話來。
“聽說你昨天去接生的那戶人家是那個村裏有名的富戶,怎麼樣,紅封挺厚實的吧?”
“別說了,晦氣得很。我看那個男主子那麼緊張,還以為是他的正妻呢,結果連小妾都不是,就是個見不得人的外室。她的肚子倒是爭氣,生了個大胖小子,不過命不大好,孩子剛出生人就沒了。”
“怎麼?難產了?還是血崩了?”
“順產。我走的時候人還好好兒的。”
“……是那家的女主子?”
“誰知道呢?也許是沒這個母憑子貴的命吧。”
“那你最近豈不是……”各行有各行的規矩,穩婆這一行特別重名聲,接生的是不是兒子,接生了之後是否母子平安,孩子生下來是不是健康,都在很大程度上決定了會不會有人請她們去家裏接生。
“可不是。好一段時間攬不到生意了呢!好在她當家的還算大方。”王穩婆衝著柳欣妍所在怒了努嘴。
“能給咱們那麼多銀子,卻讓她住在這樣的地方,隻怕也是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