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鬆看了雲黎半晌,眼中閃過莫名的深意,讓人看不出他在想什麼,抖了抖衣袖,才示意雲黎坐下。
“你倒是有心了。”
雲黎點頭笑了下,沒接話,雲鬆的態度她在清楚不過了,這句話不是真的在誇讚她,而是一種隨口奉承而試探的話。
“說吧,怎麼回事?”雲鬆坐在高位,麵無表情地盯著地上跪著的母女兩個,明顯從語氣中聽出了隱忍的怒氣。
顯然雲鬆怒氣未消,等著雲雁回來問話呢,雲黎靜靜地坐在邊上,小臉蛋上沒多大的表情。
雲雁暗恨雲黎,卻不能表現出來,抬頭之時也沒看雲黎,她怕自己恨不得衝上去見賤人當場掐死,當她醒過來的那刻開始,她便知道有現在的場景,相處了如此多年,她怎會不了解雲鬆的脾氣。
定了定神暫且拋開其他亂七八糟的思緒,先過了雲鬆這關再說。
“父親,女兒知錯了,但我也是受害者,本來在宮宴上女兒隻是身體略微不舒服出了大殿去走走,沒想到卻被敲暈,醒來之後就是這模樣了!”雲雁抬起手指,抹著眼睛邊的淚水。
“是啊老爺,雁兒也是冤呢,好好的一閨女,被人給害成這模樣,還好是三皇子殿下,不然雁兒以後可咋辦啊。”何蓮香心疼地看著哭泣不止的雲雁,幫腔道。
雲鬆不耐煩,怒氣橫生,冷笑道,“你們以為在三皇子那就能討到好處嗎?哼,別做夢了,皇家怎麼容得了如此兒媳。”
他在皇帝那都受了什麼氣,皇帝雖然明著直說,但暗中的意思一探就明白,說他沒教好兒女,便往宮宴上帶,還惹出如此禍端,讓皇家丟了臉麵。
他能說什麼,隻能點頭稱是,雖然三皇子殿下也是這件事中的人,但皇帝怎麼也會偏袒自己的兒子,他也很是無奈。
更煩人的事,這件事情大街小巷都在傳,要有多難聽就有多難聽,真真是給雲家丟臉,要是傳到老太太那去,還不得鬧翻天。
雲雁聽得臉色刷地一下白了,沒有一點血色,明豔的臉蛋慘白慘白的,猶如行走的屍體一般。
身子也止不住地發抖,穿得不多,更是晃得厲害,何蓮香見了,一把拉住她的手,忍著眼淚,平時雍容華貴保養得體的臉上卻略顯髒亂,沒了氣質。
“雁兒,沒事的,你聽為娘說,三皇子殿下人如此好,不會對這件事情不負責任的,而且此事也不是你的錯,不要灰心。”
何蓮香心疼地拉著雲雁,顫聲安慰著,怎麼可以,自己的女兒肯定會嫁給三皇子殿下的,不行,一定要說服老爺想辦法,去為雁兒求得一個名分。
“老爺,你想想辦法,讓三皇子殿下給雁兒一個名分啊,不能就這樣算了,老爺是別人陷害雁兒的,你一定要為雁兒討回公道啊!”何蓮香大哭著,跪在地上使勁地磕著頭。希望雲鬆能給雲雁去求得一個名分,“老爺,蓮香求求你了,雁兒怎麼說也是你的女兒,你不能不管呢,老爺,求求你,不能讓雁兒就這麼毀了。”
扯破嗓子的哭聲在整個前廳響起,讓人聽了都能為之動容,可憐天下父母心呢,雲雁身子一震,眼含淚水地看著瘋狂磕著頭的何蓮香,心裏不是滋味兒,本想開口阻止她繼續磕頭,卻還是希望雲鬆能開口答應,為她求得一個名分。
隨,便低下頭,死死地咬著下唇,一句話也不說,心裏也打著鼓,期待雲鬆答應。
“老爺,求求你了,我在這個家那麼多年,什麼都給你打掉地好好的,沒有功勞也有苦勞啊,求求你,幫幫我女兒。”何蓮香苦苦哀求著,不斷地磕頭,額頭早已破開了口子,鮮血淋漓,順著臉頰滴在地上。
雲鬆沒有看地上的兩人,將臉轉到一邊,怎麼也不說話,惹了爛攤子還要他去善後,哼,真當他是閑啊!
何蓮香依舊磕著頭,額頭破了也顧不上,砰砰砰的響聲讓人身體不自覺得跟著緊繃。
雲雁實在不忍,但還是閉上了眼睛,不去看不去聽,跪在原地,低著頭。
何蓮香見雲鬆還沒有鬆動的跡象,心裏頓時湧現出了絕望,她的女兒難道一輩子就這樣了嗎?可是那是皇家啊,她怎麼抗衡得過?心一橫,爬著上前,抓上了雲鬆腳邊的衣角,痛哭著。